3 关于隔壁暴躁症（2 / 2）

护士说：“他的呼吸很微弱，脉搏跳动的很慢，就像……就像陷入了冬眠状态的动物一样。”

虫子组成的球确实是静止不动的，就像是……茧。我想我猜错了，这些虫子似乎并不是要吞噬他。

“难得你有这份心，虽然他现在什么都感知不到，但是多和他说说话总是好的。有时间你就来看看他吧。”

我点头，我想看看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小寒始终没有醒过来，或者说是没有从虫子球里爬出来的迹象。

不过那些虫子倒是有了一些变化，一天，我走进隔壁房间的时候，看到地上散落了很多虫子的尸体。

虫子死了？我惊讶的看着黑色的大球。虽然其余的虫子也没有什么动作，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死的啊。

我捏起一只茧上的虫子仔细查看，是活着的没错，但是虫子的反应很迟钝，有点像生命力快要耗尽的样子。

之后的每天，隔壁病房的地上都会多一层虫子的尸体。虫子的尸体也保留不了几天，一般三天后就会消失不见。所以病房的地面看上去也不是特别恐怖。

最近，虫茧已经越来越薄了，我有点迫不及待，不知道小寒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推开隔壁的门，地面上散落着虫尸，但是病床上空荡荡的没有人。人没了？是被吃掉了，还是……

护士走了进来，说：“今天清早小寒的父母就把他接走了。”

“接走？”他的妈妈确实对他不错，但是他的爸爸……不是说已经放弃他了吗？怎么会想起来把他带走？

“对。小寒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身体明显变好了，他的父母认为他的病已经快好了，就把人接走了。”

果然吗？那些虫子的生命力果然过渡到了他的身上，就是不知道他的衰老是为了什么。不过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了，事情结束，对精神病院没有任何影响。我也不用担心精神病院没了之后，要去面对可怕的怪物。

再次见到小寒是在两个月之后，他是回来捐款的。

脸色红润，精神也很好，朝气蓬勃，和正常的18岁的少年没什么两样。除了他的肚子，他不胖，但是他的肚子却微微隆起，把衣服顶出来一个弧度。

我思索了一下，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和怀孕挺像。

也许是护士，或者是医生提到过我。小寒向我走了过来。

他笑着说：“你好。”

他的笑容很阳光，一点都看不出，几个月之前还是一副即将走向坟墓里的，腐朽老人的样子。

我真诚的说：“你好，恭喜你恢复了。”他很幸运，有那么多奇怪的虫子愿意帮他，虽然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小寒的笑容慢慢消散，苦笑着说：“你知道的，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恭喜你。你的母亲对你很好，以后对她好点。”在我看来，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幸运了。那个被怪物缠上，后来在我被怪物控制的时候，打死的人更冤。

小寒摇摇头说：“她已经怀孕了，而且我……”他摸摸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迟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感谢你每天都去看望我。”

“你能看到？”我有些惊讶。其实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他的变化，因为我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虫子，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每天都要过去一趟。

小寒点头，“能看到，甚至能感知到……”

“小寒，我们该走了。”小寒的妈妈打断了他的话。

小寒歉意的冲着我笑笑，说：“再见，也许我过不了多久还会回来的。”

“那就希望你不会再回来吧。”不管怎么说，外面的世界还是比精神病院精彩。要不是因为自己胆小，怎么说也要好好看看，外面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

小寒摇摇头，说：“但愿吧。”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