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一个威严的领导形象(1 / 1)
领导者与普通人的区别之一是不能完全依本性率意而为,领导形象需要威严,那就要适时地呈现出自己威严的一面——哪怕刻意去“制造”威严,这也是领导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
关于利用和“制造”威严,在以人治、集权为主体的中国封建社会被发挥到了极致,那些封建帝王们个个是“制造”威严的高手。
我们知道,古代官员不同品级的服饰有着严格的区分,以此强化位高者的威严和尊贵,而帝王与臣下之间这种区别就更加细致和严厉,稍有违制就是僭越,就要杀头。确实,服饰、礼仪这些表面化的东西是制造等极差别的直现、简便的方式,这一方式应当说是从秦始皇时开始强化的。
秦始皇不仅要求自己的名号要和别人不一样,甚至是印章、用具、衣饰、车马也要与众不同,要超过以往所有的国君。只有这样,才能制造出有利于统治的等级制度,有利于高度的中央集权制。
在规定了自己的特殊地位后,秦始皇又规定了专用的器物。这些物品的形状、大小、名称,也同皇帝这个名号一样神圣不可侵犯。早在春秋之时,儒家学派就认为君王所用的物品是经国家、定社稷、序氏人、利后嗣的重要凭据,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错乱。秦始皇虽然热衷于法家思想,但少时也学了《吕氏春秋》中的礼法制度,对制造森严的等级壁垒存在着不小的热情。按他的观点,如果平民用的器物都和他相同,与百姓根本分不出高低贵贱,怎可显示始皇帝的威仪,而天下人又怎会尊重他呢?于是,嬴政在规定自己专用的属物之上也不无霸气。
首先,他将“玉玺”规定为皇帝专用,玉玺也就是玉刻制的印章。在秦之前,平民百姓都可以以金玉为空,上面有龙虎兽钮,根本不存在着等级之分。而始皇嬴政规定玉单为皇帝所独有,臣民自此就不得以玉治印,也不得称之为玺了。
按照嬴政崇尚的水德之法则,他为自己准备了“乘舆六玺”,即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除此之外,他还拥有一块“传国玉玺”,这块玉玺稀世珍有,是始皇帝换得的一块蓝田美玉,并由李斯刻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世之宝。可惜的是这块玉玺至今仍下落不明,否则一定是无价之宝了。很显然,当时这样的无价之宝,平民百姓是根本无法得到的,更不用说拥有,这就说明嬴政是从根本上就规定了他与平民的天壤之别。在自己的大印刻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字样,完全是为表示他的皇权是上天授予的,是神授之物。既然是神授之物,就得有特别的专崇,由于“玺”字与“死”同音,嬴政干脆将名改为“宝”,并下令不准臣民的印章也称为“宝”。
除了宝印之外,嬴政对服饰、车马等的要求也与众不同。在春秋战国诸侯混战之时,由于礼法崩溃,周天子地位日渐低下,诸侯和卿大夫“竞修奇丽之服,饰以舆马文络玉缨象镰金鞍以相夸”。赢政攻灭六国之后,自然不容许这种混乱无序的现象再继续下去,于是他制定了严格的服饰制度以分尊卑,标识等级,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至高无上。
其实,嬴政自当上皇帝之后,所带的通天冠就与众不同。此冠高九寸,正竖,顶少斜,直下,以铁为卷梁,前有卷筒。这种冠及其他皇帝的服装,臣民们绝对不能穿,否则,等待的必是极刑无疑。另外,皇帝的一切服饰佩挂,臣民们也不得仿造,甚至是冠帽前所垂的流苏数都不能和皇帝的一样。
除了服饰不得与皇帝相同之外,臣民的住宅规模、门前狮子装饰物等等,一切家居用品,都不得与皇帝相同。否则也只有一个死。所以,正是从秦始皇开始,天子的一切吃、喝、器皿等制式都变成了法律,存在于国法之中,平常人稍有疏忽而仿之,都将被绳之以法。
在车马的配置上,嬴政追求的仍是超然于臣民之上。蠃政一生曾经五次巡游天下,他出游时,仅属车队伍就有八十一乘。其中皇帝坐的车由六匹马所驾,饰以美艳绝伦的金装饰,叫金银车。而皇帝的属车则都是皂盖朱里,车顶及其他部位全部绘上色泽艳丽的变形蒙龙凤,卷云纹,而车子的小部件则镶以按花金银为饰,豪华气派无人敢比。
从过去出土的秦始皇所用御铜车马来看,嬴政的车属可谓豪华之极,内部物品简直可以与一辆现在的名牌汽车相媲美。皇帝所用车辆不但要和常人不同,连驾车的马匹都有被修整得十分漂亮的马鬃。在外侧右骏马的头上,还有一种带璎珞的饰物,叫做左囊,它既能够为御官指示前进的方向,方便向左转弯,又可为始皇帝的车驾增添气势。嬴政把自己的一切都弄成最尊贵的等级,未必不是下臣们的安排,但要指出的是,他正是通过这种等级差别来显示君王之威仪,从而来维护国法所规定的种种等级制度和特权制度都得以有效实施,由此可以说,他之所以这样做,目的在于以身垂范。
可以说,从成为始皇帝的第一天起,始皇嬴政制定了自己的特定称谓,制定了尊君朝仪,严格了避讳制,废除谥法,规定了天子服饰、车马、器物等级。这一系列的举措其实就是政治作为,都在证明,秦始皇想达到一个天下人都“尊君”、“畏君”的目的,他要远远高居于众人之上;要间隔出他与千百万常人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来,给自己确立一个超人的地位。
不管怎么说,秦始皇的这一套在那个时代还是有效的,要不然,刘邦怎么会在打下天下之初就忙着建立朝仪,并发出“知皇帝之尊”的感慨呢!
古代帝王对服饰、仪式的重视自有其深意,这种意义不仅仅在于如汉高祖所言“知道做皇帝的尊贵”,更在于在形式人为地制造威严、威望,从而为其建立、使用威权铺路。
帝王们无所不用其极,在“制造”威仪、威严上也是如此。今天,我们应该以历史的辨证眼光看待它。时至今日,尽管古人的做法大多已不合时宜,甚至成为必须唾弃的糟粕,但不能否认的是,其中包含的某些领导艺术的元素还是值得我们思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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