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也是一种社交规则(1 / 1)
老子主张:不敢为天下先,因为正是“先”,才有其“后”,否则,何以有“先”?以此类推,老庄的“隐”,也正是为了“显”。譬如诸葛亮的隐居卧龙冈,正是以隐为显,否则,又何以要在隆中决策?故后世的一些谋略家以隐为显,皆出于其一辙。
伏藏的智谋有几种:委婉和顺但不因循,称作委蛇;隐藏起来不显露,称作谬数;欺骗敌人,使自己不受损失,称作权奇。若不婉顺,那么事情就受阻;若不隐藏,就有危险出现;若不欺骗,就可能被敌人消灭。
过分善良的人往往不懂得这一点,以为天下人都同自己一样善良,结果,以善良待人,反被邪恶伤害,成了邪恶的牺牲品。即使不以打击对方为目的,为了不遭对方打击,也不应天真善良地将自己暴露无遗,毫无还手余地。
善良诚可贵,善于在险恶世道中保存这份善良,则更为可贵。
一位企业老总在总结自己成功的经验时说:“五年打基础,五年打天下,用它十年或二十年,终有一天,在哪里积累就在哪里成功。”这里的积累,可以说就是一种伏藏。
伏藏的内容又可分为两层:一是藏拙。这是一般意义上的伏藏,也是最常用的。藏住自己的弱点,不给对方乘虚而入的机会,露出自己的长处,给对方以有力的威慑。而另一种,也是更为高明的,即“藏巧”。一个人过于显露出自己高于一般人的才智,往往会使自己不利,甚至招来外力的攻击。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不少。因为这样可能会使对手容易摸清你的虚实,提前准备好防范措施和对策,或者激起某些人的妒忌等不便说明的心理。
明朝的严嵩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但放下其历史功过不说,就其个人发迹过程而言,却不能不让人佩服其伏藏的功夫。
嘉靖中期,夏言为朝廷的重臣,而且写得一手好文章,深为皇帝所器重。
当时严嵩在翰林院任低级职务,与当时担任北部尚书的夏言是江西同乡。严嵩打听到夏言是江西同乡,就想利用这层关系设法去接近夏言,但几次前往夏府求见都被轰了出来。
严嵩不死心,准备了酒宴,亲自到夏言府上去邀请夏言。夏言根本没有把这个同乡放在眼里,随便找了个借口不见他。严嵩就在堂前铺上垫子,跪下来一遍一遍地高声朗读自己带来的请柬。
夏言在屋里终于被感动了,以为严嵩真是对自己恭敬到这种境地,开门将严嵩扶起,慨然赴宴。宴席上,严嵩特别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使出浑身解数取悦夏言,给夏言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从此夏言很器重严嵩,一再提拔他,使他官至礼部左侍郎,获得了可以直接为皇帝办事的机会。几年后,已任内阁首辅的夏言又推荐严嵩接任了礼部尚书,位达六卿之列。夏言甚至还向皇帝推荐他接替自己的首辅位置。
严嵩是极有心计的人,不露一点锋芒,耐心地等待时机,对夏言仍是俯首帖耳,只是暗中在寻找、制造机会,以便将夏言一下子打倒。
嘉靖皇帝迷信道教。有一次他下令制作了五顶香叶冠,分赐几位宠臣。夏言一向反对嘉靖帝的迷信活动,不肯接受。而严嵩却趁皇帝召见时把香叶冠戴上,外边还郑重地罩上轻纱。皇帝对严嵩的忠心大加赞赏,对夏言则很不满。而且夏言撰写的青词也让皇帝不满意,而严嵩却恰恰写得一手好青词。严嵩也利用这个机会,在写青词方面大加研究,同时还迎合皇上的心意,给他引荐了好几个得道的“高人”。皇帝越来越满意严嵩而疏远夏言。
又有一次,夏言随皇帝出巡,没有按时值班,惹得皇帝大怒。皇帝曾命令到西苑值班的大臣都必须乘马车,而夏言却乘坐小车。
几件事情都引得皇帝不高兴,因此,皇帝对夏言越来越不满。严嵩眼看时机已到,马上一改他往日的谦卑,勾结皇帝所宠幸的道士陶仲文,一起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夏言许多坏话。
一天,当严嵩单独去见世宗时,世宗与他谈及夏言,并对他们之间的不和略有询问。世宗的话,似乎勾起了严嵩的什么难言之隐,只见严嵩全身颤抖,匍匐在地,痛哭不已。
世宗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竟然哭得如此伤心,猜想他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冤屈,怜念之情骤生,连连催问。看见世宗怜悯,严嵩反而变得号啕大哭起来了。
世宗在一边既动情又义愤地安慰他:“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朕为你做主,有话尽管说,不要害怕。”这下严嵩才装出深受鼓励后已无顾虑一般,将平时所搜集到的所谓夏言的种种罪状添枝加叶、无中生有地一一哭诉出来。世宗闻听,便对夏言由不满变得恼怒起来,马上下令罢免了其一切官职,令严嵩取而代之。
严嵩的伏藏虽是反例,却足可以警示后人伏藏的重要性。我们伏藏的目的不是为了害人,却可以自保。如果建功立业的时机不够成熟,善藏机锋可谓是上上之策。
与“锋芒毕露”相对,我们提倡“韬光养晦”的处世哲学,你有锋芒,不一定非得一下子显露出来,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收敛锋芒,可以为你在处理人际关系时留下较大的回旋余地,这也是一种必要的自我保护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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