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羊毛人》中部《我叫小老》(2 / 2)
小椒也将球拍递给了我,走过去从“拉瓜”手上扣下砖头。
“他大都关在牛栏圈了,他还这么骑在贫下中农的头上作威作福。” “拉瓜”说着,从我手上拿过一只球拍在看,还细细地问,“这网也怪了,能把球弹得那么远?”
“它是牛筋做的……”闻敏的话讲到一半。
“你连个大大是哪个都不晓得的野种货,还敢骂老子是狗日的,你来,看老了不砍死你?!”“扁头”摸着一把菜刀冲了出来。
太阳的半个屁股下到了西山。
我一把抱住“扁头”,他甩着我的身子在犟,几次差点将我摔倒。
小椒拦到“拉瓜”面前,剁着脚说:“你还不快走!?”
这时,闻敏叫喊道:“赵永强,你想干什么?杀人要偿命,你不知道吗?”
“拉瓜”跑出院子,我听他在说:“他砍死我,正好与他大一起被政府枪毙了!”
“老子被政府枪毙了,也比你那脸没处搁地活着强一万倍!” “扁头”朝地上“呸”一口痰,样子恶得很。
我放开“扁头”,他还气呼呼的,闻敏从他手上夺下刀,生气地说:“你要砍死了他,凶器是我的,我也脱不了干系,你说我是来接受革命再教育,还是来帮凶杀人的?我还能回上海么?你太冲动了!”
“扁头”顿时萎了,他哪想到事态有如此的严重性?
“一百岁都只晓得拼命?”小椒也怪上了,“你让你大大姆姆操不完的心。”
“好好,我错了,你们都对,好吧!” “扁头”扭头走了。
我和小椒都劝了闻敏,说“扁头”是这么个干草一点就着的人,熄得也快。闻敏摇了摇头,咬着下嘴唇没有作声。
晚上我没有吃饭,将两份萝卜缨子粥倒在一个瓦盆里,又在家捞了一筷子呛辣椒,送给了“土墩子”。奇怪的是,那晚我没有跟他说墨镜子,也没有提羽毛球,当然“扁头”要与“拉瓜”干仗的事更没有讲。看他吃完,我把碗收收,就去了夜里。
多年来我在夜里行走,得出的结论:冬夜之所以长,长在一头一尾,庄稼地里没有事,天一黑,人便缩到床上,早上地冻得干蹦哪有热被窝舒服?冬夜是被人拉长的。之于“土墩子”,之于我,夜长和夜短,意义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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