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羊毛人》中部《我叫小老》(1 / 2)
“大卵子”就是这么离开队屋的。他前脚走,我后脚跟着,追上去对他说:“都是‘老鬼子’的一肚子坏水,他们想找闻老师要自行车票呢。”当然这里还有其他事,让我蒙在鼓里。
“大卵子”是说到做到的人,他大步流星地甩下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大队部方向。他那走路生风的样子,有“土墩子”的风格,即使他此行不成,也绝对让人相信他尽了百分之一百的努力,甚至有即使换任何人也干不成的可能。
说实话,对闻敏回不回城,我看不什么前景,也没有什么关心。倒是我回家见大门敞开着生了疑,走时明明关着还套了锁,咋还有比我更穷的小偷啊?
我初定,是哪个小害鬼干的。左脚后跟反踢一下右门、右脚后跟反踢一下左门,“咣咣”将门踢得吱牙咧齿地关着。
“这么精贵的东西扔在竹床上,不怕被偷了啊?!” 实在没有想到是“扁头”。
我听出了“扁头”的牙在发酸,他坐在我家长条凳上,猛地想起他没验上兵在这凳上又吐又哭的情形,“当然精贵啰,旧是旧点,毕竟是军装!”
“扁头”翻着眼在看我家的屋梁,不粗但却结实地扛着四间屋。
我抱起军装,进里屋换上,边出来边两手抻着衣边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你也不是军人!”“扁头”猛地犟下头,“‘大卵子’咋能不够呢?我看这洲上是盛不下他了!知青回城的事他也想管。我告诉你赵亮堂,他不能,他要是能,咋不当个军官回来威风威风?要是能到那份上,我佩服。”
“他是他,你是你。”我现在听不得“扁头”的话,“他能将叔放出来,就是能!快两年了,洲上哪个敢试试牙?”
“赵亮堂,你属狗的吧!?有屎吃就摇尾巴!”“扁头”在鼻子里吭了几声,仿佛是疯狗,又开始咬我, “一套旧军装将你收买得服服贴贴,叫你上山你不下河,叫你赶鸭你不赶鹅,这家伙配合得天衣无缝。闻敏肯定给了不少上海的大屁给你俩吃了,我算看清了,人情比纸薄哟!”
我属牛,绝不是“扁头”那头犟牛、孬牛!我进屋换下衣服时,“扁头”走了,连声招呼也没有打,我无所谓,他是吃了猪尿泡自己吹自己的气。
是过了三天还是过了四天,我记不太清了,但事我记下了。
傍晚,我从代销店回来,路过“大卵子”家门口,他从屋东头的柳树上跳下来。
“你小心点,这么高也不怕脚崴了?”我吓了一跳,“你这在做么事?”
“树桠生满了虫,走在下边掉沫子,锯掉它。” “大卵子”放下锯,拉着我说,“你来你来,我把闻老师回城的事和你讲讲,太气人了,气得我都想动拳头,真是趴下当王八都不带装的。”
“你讲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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