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羊毛人》中部《我叫小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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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队屋边上,自然会朝那边看看,闻敏在是其一,我还知道“扁头”也可能在哪个角落里,在我没有发现他在哪里,我担心他会发现我。我为什么说这天有老天爷之意呢,那细得比镰刀宽不了一指的月亮迟不出早不出,这个时候从云窝里钻出来,弱弱的光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队屋的屋顶上和屋顶上正在蠕动的一个影子。

“狗东西非得死在这上头!”我猜到是“扁头”便阴到墙跟下,之前早晓得他进放寿材的隔壁大屋的梁上继续偷看闻敏,入冬后哪个还洗澡,他肯定看不到他想看的。“他上屋顶干什么呢?”

我轻轻地挪了挪位置,看到“扁头”在移瓦,他实在是到了上房揭瓦的程度了。我一眨眼,看到他的影子在往屋里下,拿眼睁开一看,不好,这是闻敏所住的后屋,过去是放村里犁耙家伙,她住进来改了能做饭菜的灶屋……“这个孬鬼扛着的,难道?这还不要吓死闻老师呀?”

我边想边快快地往队屋的正门跑,在院子前边,一块长出土的树根将我狠狠地绊倒,两只膝盖都铲掉大块皮子透着血痕。我顾不得拍打身子,压着气息和步子靠到了闻敏住的那间屋子的窗下。说句不扯谎的话,我趴过洲上人家的窗户,听也听过、看也看过,但从来没有挨过闻敏的窗户,她尽管有值得听的、看的,但她不对我说、不让我看,我一概不去,况且我怕吓着她。

我贴上窗户,里边就有了响动。

“啊!你是谁呀?”是闻敏惊吓的声音,此声之后便是闷声,可以想象是让被子蒙住了,“你怎么进我被窝了?”

“你马上要回城了,我再不操了你,永远也操不到了!”“扁头”怎么能跟闻敏说这种下流得不能再下流的话呢,他对小椒也只说“搞”或“做”呀?他咬着牙,喘着气在使着劲,“哎哟!你抓吧?只要把你操了,你杀了我也无所谓。”  

“赵永强,你……把手拿开……,你把我弄……痛了!”  闻敏在被子里挣扎,声音时而在被窝里沉闷、时而露出来响亮,这一闷一响,像两把锤子在一下一下地砸着我的心膜。“你这是犯流氓罪的……不能,不能呀,啊!……”

“管他什么罪?操上操不上反正老子都是个死!你就让我操一下吧,一下……”此时的“扁头”成了魔鬼。

“赵永强,看在我们……朋友一场,你放了我……吧,我上海还有男朋友等我……回城结……婚呢……”  闻敏的哭腔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放了……我吧?!……”

我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朝窗户猛地拍了上去,一下又一下,“扑嗵,扑嗵!”突然上边一块玻璃震掉下来,砍在我的手背上,血什么时候流下来,我没有发觉。玻璃落到地上,又“哐”地碎了。我没有叫喊,怕惊了不远处的家庭,那会“裤裆里屙屎一团糟”。

我还要拍时,队屋门从里边打开了,“扁头”紧着裤腰带出来,我正扭头要去说他两句时,他飞起一脚,正正地踢在我的胸中央。我顿时上气接不上下气,痛得团起身子,一只腿单跪到地上支撑着全身的抖动。

“老子什么好事,都被你个羊屌操的给害了!”  “扁头”恶狠狠地咒我,他内心还是认为我是“羊毛人”!“你不得好生,也不得好死!”他走了,把冻了的地面踩得“吱吱”响。

月亮怕事,它又藏进了云屋。

好长时间,我才回阳过来,胸部那个痛呀,吸一口气,痛;吐一口气,痛;不吸不吐,还是痛!

“扁头”这一脚,是朝死里踢我的,从此落下了病根。我真正的死,与这一脚有着无法割裂的关联。

我听到闻敏在里边哭,隐隐还听到“你不应该这么对我呀!”“流氓,我要告你!”“我还能活吗?”……类似的话。待我扶着墙能立起来身时,我对窗户说:“闻老师,起来把门栓上吧?我在外给你看着,不会再有事了。”

屋里多长时间才出来一句话,依然带着哭腔,“谢谢你,亮堂!”又过了好长时间,闻敏将大门关上了。

我是“小老”,承诺的话一定要坚持,否则无人形也无人心。我在闻敏的队屋门槛上坐到天亮,直到她早上开门时,我团得像个皮球滚进了她的屋里,我迅速爬起来,胸口痛得满头生汗。

夜霜很重,在我身上打了厚厚一层,令我的毛发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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