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羊毛人》中部《我叫小老》(1 / 2)
“小,小……”“扁头”姐夫的脸憋成了猪肝,他是个慢性子。本来是要喊我“小老”一时觉得不妥,又想不起我的名字来,便抓起来拖人,我的一只鞋子掉下,用脚找回来穿上才跟上他的步子,“我大大喊你呢?”
我想甩“扁头”姐夫的手,“我还以为天塌了呢?你大大找我找我呗!”
“他……他恐怕……恐怕不行了!”“扁头”姐夫终于说了句囫囵话。
“胡咧!”我说,“前些子还在他地里看半人高的莴苣,咋就,咋就……”
“我能拿我大大的大事开玩笑么?”“扁头”姐夫揉了揉眼,我才看到他像哭过,“刚才过去了,上路钱烧到一半,他又回过阳来。睁眼就要见你,他是想我那弟弟‘扁头’了。”
“没有听讲有什么大病啦?大娘讲他每餐能甩一海碗饭呢,怎么讲不行就不行?”
“一直以为是打摆子,吊了两天水,昨晚烧得讲糊话,我姆姆才把我们叫回来。医生一直在呢,早上起来吐了两口血,躺下不行了。”
我们说着跑着、跑着说着,可我的脑里还在盘算着“土墩子”在即将告别这个世上时,为什么想和我说最后几句话,莫不是还想问“扁头”的事,他问不问我都得说了,我怕他死不瞑目,那将是我的罪过。
“扁头”家门口站了好多人,操场上有三堆新稻没有摊开,我莫名的觉得像坟。
众人见“扁头”姐夫往回跑,将道让得开开的,可见到后面跟着的是我时,似乎觉得看错了眼。“土墩子”临死了,找我个“小老”做么事呢?
“来了,来了!”“扁头”姐夫应该还是没有想出我的名字。
“扁头”姆姆坐在堂心椅子上,左边是“扁头”姐姐,右边是一个女老人,我一时看不清,但她们都大哭过的样子。
“扁头”姆姆斜斜地站起来,对我说,“他在喊你呢,伢啦,有什么话你就讲什么话吧,别让他走得牵肠拉肚的。”
我点点头,进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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