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姐妹”(1 / 2)
白日里宋伍儿与太子间亲昵状的场景,崔婉玉自亲见后再无法从脑内将其抽出,他二人互相对视的笑颜与私语时的默契,迟迟萦绕眼前,简直教人恶心难受。
“不就是宋首辅家受宠的女儿吗,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京中第一富商的嫡五小姐呢,只要父亲随意勾画下账本,你引以为傲的那几位父兄都会被饿死朝中,可凭什么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秀女会是你,百无是处的草包宋伍儿,既然甩不掉你这膏药般令人作呕的女人,那你就去死吧!去死去死!”
独自挑灯在屋内静候宋伍儿归来的崔婉玉,此刻正半靠在床边,用指甲狠狠戳着一个拳头大小般的碎布包,口中念念有词,似在不服气的怒骂。
但凭着昏暗灯火下,她手中被蹂虐至近乎破碎的布包,其表面贴上个用朱砂涂满的宣纸,书有“宋伍儿”三个大字,看起来倒更似疯狂的赌咒。
崔婉玉自幼便是崔府上下数位嫡庶小姐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个,崔禾与大夫人对她更是寄予厚望,耗费心力与银钱栽培,扎根在心内数年的傲气自非一般人可夺取,如今见宋伍儿提前与楼黎辰搭上线,素来要强的她怎会好受。
更何况,她此回被父亲送进后宫参选,便是承载着整个家族荣辱,若不能一跃成为准太子妃,今后在崔府又该如何自处,怕是根本没脸面去见严厉的父亲大人。
“这浪蹄子怎还不回来,莫不是又偷跑出去勾引太子吧,真是够不要脸的!”
月弯空内半腰,微弱柔光只得于院中枝桠处露出,崔婉玉见四更将至,自己的身体疲倦不堪,但那可恶的宋伍儿还未敲门回屋,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拎起布包掷于地上,抬起脚,暴躁得连踹数次,直到布包被毁出个大口子,各式碎布哗啦啦得往外掉方肯罢休。
“要不是看在你与太子有交,我根本不会屈尊等候,这么晚还不肯回来,怕是与太子做了些龌龊事吧!”
被恨意与妒意冲昏了头的崔婉玉,全不顾多日来苦心经营的温柔模样,眼睛恶狠狠得凝视地上散落的大堆碎布条,宛如疯婆子般轻声低语着。
“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方汐汐屋内同她共骂几句,也好除去我心头恶气!”
崔婉玉无奈得找个簸箕将地上散落布屑尽数扫净,半倚在床头只感无趣,往着天花板幽幽叹道。
临回屋内前,她曾跑去方汐汐所居别院,想安慰下被楼黎辰当众指责的方汐汐,顺便借机探听下她对宋伍儿的看法。熟料一进院门,就听见杀猪般的嘶吼声与瓷器玉瓶砸落地上的声响。方汐汐独有的尖锐叫喊声震的旁听者耳膜发颤,即便关紧房门亦无法拦阻魔音。
彼时院内已聚集数十位面露愤意的秀女,互探脑袋指向方汐汐所在屋子小声嘀咕,却无一人敢率先领头敲开她的房门。
方汐汐在淳秀宫内是出了名的嚣张,首度进屋时,便将共处别院秀女们唤出,尽显自己太师之女身份,言辞凿凿得遏令众秀女,无故不得擅自叩响她与高月凡的房门,否则惊扰其美梦便要当场发飙。
然而,能顺利进入复选的秀女们,大多为京中朝堂内有权势大官家的小姐。根本不会像罗惜雅那样,甘心听命于方汐汐。有些爱惹事的秀女,即在数日前寻到机会,趁方汐汐提先就寝时,拎个不知从何地弄来的榔头,特地选中离她床头最近的小窗,砰砰砰得砸起泥地来。
本以为方汐汐只是出言恐吓众人,根本不敢在宫内随性放肆,可令那名胆子极大的秀女未料到的是,被惊醒的方汐汐,居然握着块不大的砖头直绕到窗子后,瞄准秀女的后脑勺,冲过去便是一通乱敲,直把血迹染了那女子满身。
事后,被打重伤的秀女莫名其妙被太监们定以疯症,还未在房内休上半日,就被他们强行抬走,扔到冷宫。而始作俑者方汐汐,只私下塞给知晓事情经过的公公、秀女大量金元宝,便落得无事一身轻,而管事嬷嬷亦为宫内规矩着想,命令众人不可再轻易谣传,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常言道,恶鬼也怕疯子撒泼。自那日起,整个院子的秀女对方汐汐,皆是敬而远之,惶恐避之不及反遭报复。如今秀女们虽被她搅闹的不可安宁,终无人肯做出头鸟,甘愿替其他秀女惹得一身骚。
崔婉玉明面上与方汐汐互道姐妹,心内对两人间关系根本难以把握。要知道,起先可是崔婉玉主动跑去帮助联络她,此时方汐汐正在气头上,如若贸然造访会不会变为用来撒气的倒霉鬼?
思前想后,崔婉玉仍是硬着头皮,一步步迈上阶梯,起手叩响门沿。
站在她身后的数十位秀女皆被其大胆举动惊到,面上带着慌乱,用力扯住身边人的手指,屏住呼吸静静等待门开刹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