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呈出铁证姊妹脱险 跌入困局林振抓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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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局里,林振就告诉他,已和何晓老家的派出所联系了,得到一个重大消息,何晓和妹妹何翠是双胞胎,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这个消息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牛鉴脑袋里的犄角旮旯。他当即和林振谈想法。

没谈五分钟,两人意见就达成了一致:何晓是凶手,她利用了妹妹的身份伪造了不在场证明。但妹妹何翠是主动配合还是被利用,有待侦查。

“咱们怎么忽略了调查她的家人呢?也没听王经理说何晓和妹妹是双胞胎啊。”牛鉴感叹。

“这说明何晓一直在刻意隐瞒这一点。我感觉她是有长期计划的。”

“长期计划?”

“我敢打赌,她妹妹几乎没到过豪润超市,至少是很隐蔽的,不会让人看出来和姐姐的关系。”

“你是说,何晓计划谋杀至少几年了?她在豪润超市干了六年多了哦。”

“谋杀是不是计划了六年不一定,但她自从在豪润上班就刻意隐瞒有个双胞胎妹妹是一定的,她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一点,具体为啥,我还真说不上来。”

“未雨绸缪呗,这不就用上了。”

“可以这么理解。”林振吩咐牛鉴和黎子墨换便装,“走,再次会会何晓。”

何晓的办公室里,她表情平静地接受林振的询问。

“听说你和妹妹是双胞胎?”

“嗯。”

“一卵双胞吗?”

“是的。”

“那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基本上一样。”

“你妹和你都在琪州,她经常来这儿找你吗?”

“她和我不在一个区,她附近也有超市,所以很少到我这儿来。”

“你们俩有什么差异吗,我指的是从外形到气质什么的。”

“外形没啥差异,气质嘛,我泼辣一些、我妹温柔一些吧……警察同志,窦二虎的死怎么又扯到我妹妹头上了?”何晓一脸不解。

“是这样,我们办案当然有自己的依据和推理,目前不便透露太多。你能把你妹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吗?”

“当然。”

离开超市,牛鉴驾车,三人直奔八维广告公司。牛鉴手扶方向盘,扭头对副驾座上的林振说:“如果她姊妹俩是合作作案,咱们肯定问不出啥来,她俩早已沟通好了,并且准备好了证据链。”

“没错,不过还是要调查一下她妹妹,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呢。”

在八维广告公司会客室,何翠坐在林振的对面。林振自我介绍一番后,说明了来意。何翠显出万分惊讶的表情,连连摇头:“怎么会怀疑到我姐姐呢,你们搞错了吧?现在连我也牵连上了,真不可思议。”

林振笑了笑说:“警察办案就是这样,真相浮出水面之前,一切似乎都是不可思议的,等真相大白之后,所有的疑问都成了答案。咱们还是书归正传吧,你是大学生,应该明白有配合警察办案的义务……那就开始吧……我们已问询过你姐姐了,你能说说你3月18号那天下午的行踪吗?”

黎子墨照例做好了记录的准备。她把何翠的脸看了又看,免不得心生羡慕和喟叹。这等美人出现在任何一个公共场合,都会被认为是明星,或者是名门淑女,然而对方仅仅是广告公司的平面设计师。她坐在那里,似静静绽放的香水睡莲,美着,香着,却不动声色。

何翠捋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似乎思索了一下,缓缓道:“18号那天下午公司没加班,我出去随便逛了逛,去茶叶店买了包茶叶,是六安瓜片。我有自拍,你看。”何翠把手机里的照片递到林振面前。

林振看照片上的时间是14:26,照片上的店名叫“茶天下”。“你是用微信支付的吗?”

“不是。茶叶是三百块,我包里正好有三张一百的,就给的现金……对了,茶叶店有监控的,你们可以去看。”

“买了茶叶后你又去了哪里?”

“我随便逛了一下,就回去了。”

“打的吗?”

“对,因为茶叶市场离我宿舍有段距离。”

“关于那辆的士的信息比如车牌号、车的颜色、车的款式等等,你有印象吗?”林振盯着何翠的眼睛问。

“我不懂车,一点儿印象没有。”何翠的眼睛像一汪深潭,不泛一丝涟漪。

“你在哪儿下的车?”

何翠抬头想了想:“在我宿舍也就是雅怡公寓北边下的车,楼下有个小卖部的。”

“你付款是手机支付吗?”

“不是,是零钱。我姐的超市里总有找不出去的破纸钞,我姐常常拿给我一些,说是超市给的任务。我在外出时就用这个消费。”

“你在18号那天和你姐姐有联系吗?”

“没,我公司18号那天本来说加班一天的,但中午临时通知下午不上班。我怕姐姐忙,没去找她。”

“其实,你姐姐18号那天休假了,你知道吗?”

何翠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想提醒你一下,做伪证和包庇罪犯都是犯罪行为。你最好不要说谎。”林振凝视着何翠,他心里十分惊奇这姊妹俩真是几乎完全一样,从发型、五官乃至身材,简直没有区别,除了姐姐何晓的眉梢挑着几分泼辣。

他心里明白,这次问询几近没有意义,因为姊妹俩如果是联合作案的话,已经串通好了,问不出什么来。比如,她俩都对车没印象,提供不了任何关于车的信息;付款都是现金;不用说,她俩提供的下车地点,一定没有监控,这必是周密安排的结果。这样说,她俩不会给警察留下任何查案的线索。非要去查,难度很大。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去了“茶天下”茶叶店,调出了监控。何翠自拍照上的时间在监控时间之内,没有破绽。付的款确实是三张一百的现金。

接着,他们又去考察了何晓所说的人民公园北门和何翠所说的雅怡公寓的北面的那个小卖部,正如所预料的,这两个地方都没有监控。

回到局里,林振叫来法医卞秋豪,“3.18中毒案”的四个经手人又聚在一起,再次讨论案情。

讨论一番后,林振说出了对整个案情的分析和推演:

“凶手就是何晓。她用修改日期和时间的方法,拍了一些自拍照形成一系列证据链糊弄我们。她在18号上午确实去了好又多超市,拍的十几张照片时间点个个不同,跨度几乎两个钟。其实她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也就是说她在不停地修改手机的时间。

“照片上的时间是和手机时间同步的,这个方法没什么技术含量,关键是在咖啡馆的那段时间是她妹妹在顶替她。但咱们要想证明咖啡馆里的是妹妹,一时找不到证据,因为她姊妹俩穿一样的衣服,长得一样。咖啡馆和茶叶店里的的监控都是铁证,咱们的破解难度很大。

“监控一成铁证,她的那些自拍照也就成了佐证,也就有了说服力,自拍照和监控就形成了一系列证据链,这在司法上是有效的。

“何晓说离开咖啡馆后去了公园、看了电影,这些都是鬼话,她一整个下午都在窦二虎的出租房里作案,作案后仔细抹除痕迹,天黑后才离开。离开后恰好被邻居撞见了。

“但她的证据链无懈可击,她的电影票百分百还保存着,不过她是上午就买的,下午根本没去看。她在好又多超市逗留了一会儿,拍了十几张照片后,就去买了电影票。

“何翠提供的买茶叶的自拍照是真实的,这个有监控,假不了。她俩那天穿的是一样的衣服和鞋子,这是提前商量好的,还是何晓个人策划的,有待侦查。

“根据卞秋豪的解剖报告推测,窦二虎在下午一点半左右就睡着了,这时何晓去茶叶市场买茶叶,目的是给妹妹制造不在咖啡馆的不在场证明。窦二虎的住处离茶叶市场打的二十分钟车程,她赶到茶叶店时,她妹妹何翠正在咖啡馆内,这个时间是她设计好的,自然没有破绽。

“也就是说,在窦二虎的死亡时间段,何晓利用双胞胎的身份,不但给自己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也给妹妹没有顶替自己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咱们现在要想找到她姊妹俩的破绽,破这个案,必须证明在咖啡馆里的是何翠而不是何晓。这一点证明了,何晓的说辞就不攻自破了。但是,从她们各自的证据链里,咱们找不到破绽。只有一个可能——”林振说到这,停住了,他看看其他三位,希望听到令自己兴奋的声音。

“使用测谎仪嘛,姊妹俩都是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尤其是妹妹,看上去那么温柔,依我看,她就过不了关。”黎子墨说。

林振予以否定:“测谎仪的测试结果并不具有法律效力,不能作为定案的依据。因为每个人的生理反应和行为表现都是不同的,容易出现偏差。再说了,这姊妹俩的证据链没有破绽,这会让她俩的内心变得坚定。在她俩的证据链面前,测谎仪没有意义。”

卞秋豪说:“如果咖啡馆里是何翠,她离开后如果回公司的话,有好几里地呢,她不打车吗?现在共享单车在琪州还没广泛推广,搭车的可能性很大。在全城张贴公告,寻找18号下午两点半左右在曼菲咖啡馆门口搭载一个高个女孩的司机,咋样?”

林振道:‘’那又怎样?司机能指认他载的是何晓还是何翠吗?不可能嘛。”

牛鉴说:“万一司机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呢?咱去咖啡馆调出监控看看,看能不能拍到搭车的画面——何晓也好何翠也好,万一拍到了呢?”

“对!好办法!”黎子墨也兴奋地叫道。

林振却摇摇头:“我预感拍不到。如果能拍到,她俩的说辞不会是这样的。不过,还是先看看吧。”

在曼菲咖啡馆,林振一行看过监控后大失所望,再次像泄气的皮球瘫软下来,因为摄像头拍不到马路上去。

店长好奇地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大案了吗?前几天有个男人也来调监控,说是他的车被人家剐蹭了,结果没看出什么来,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啥?男人来看监控?哪天?你快调出监控来,我看看是谁。”林振的精神陡然又提了起来。

店长凭着记忆,在监控画面中找到了叶立生。林振一行面面相觑,都不认识。然后,他们在监控中看到叶立生步行消失在画面中。

林振把咖啡馆里的服务员问了个遍,问18号那天下午两点半左右,有没有服务员看到一个高个子女孩在门口打车,结果,没有一个服务员看到。这也难怪,咖啡馆的玻璃门和窗玻璃上都喷上了各式广告,委实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他们又询问了咖啡馆隔壁几家和对面的几家商铺,毫无所获。

牛鉴郁闷地说:“在大街上打车,谁会注意啊。谁会关心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再说了,你看现在街上的行人,个个低着头看手机,哪还有闲心看别的?最可恨的是那些骑电瓶车的,一边骑着车一边看手机,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

“确实。”回到车上,林振说:“看来只能张贴公告了,没其他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如果我的推理成立的话,破案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司机身上了。”

黎子墨问:“如果没人出来指认在咖啡馆的是何翠,这个案子是不是没法进行了?你说这多让人郁闷啊,林队的推理合情合理,严丝合缝,可是咱们就是拿不出证据推翻她!”

“嗯,理论上是这样。”林振点点头,“咱们办案最讲究的是证据,尤其现在倡导‘疑罪从无’的办案方针,对于证据不足的案件只能撤案,这是为了维护司法的公正和权威。”

“那不是对罪犯太友好了?比方说这个案子,咱们心里都明镜儿似的,可是找不到证据,多揪心呐!”

“所以嘛,冤假错案总是在所难免;逍遥法外的也总是存在。法律是双刃剑,咱们公安人员要小心使用啊。”

牛鉴扭头问副驾座上的林振:“林队,我想到一个问题和你分享。”

“说。”

“如果我们把这个案子破了,何翠说她是无辜的,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姐姐利用了身份,我们能不能相信她呢?如果我们认为她在说谎,是在自保,我们如何反证她呢?”

“嗯,好问题。何翠的说法自然不足采信,她也找不到能为自己解脱的有说服力的证据,因为她俩长得一样,证据链完整。不过真到了那一步——嗐,你这个问题就不是个问题!”

“啥意思?”

“当姐姐的肯定要袒护妹妹嘛,她会说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同时利用了妹妹的身份,妹妹是无辜的嘛。”黎子墨插言。

“不是这个说法吧?我们凭什么要信她呢,是不是?”

“放心吧。”林振笃定地说,“绝对不用我们去费这个脑筋,姐姐何晓一定能拿出证据,证明妹妹是无辜的。”

“为什么?”牛鉴和黎子墨同时问。

“你们没发现吗,何晓这个人很不简单,她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我觉得她是一口深井。”

“确实。”牛鉴接着说,“她不但思维缜密,胆子也大得很。18号那天下午她为了给妹妹制造不在场证明,居然专门跑出去一趟买茶叶。她就不怕碰上熟人吗?”

“她心里是有底的。她戴眼镜戴口罩,衣服也伪装了,不怕被人认出来。和不在场证明比,冒这点险是值得的。有了不在场证明,别人的举报就显得没啥意义了。”林振说完,望着路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心中又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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