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遭要挟大勋穷恶相 临险境姊妹互慰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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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一个夜晚,顾大勋在自家客厅里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起了圈。十分钟前,孟老板给他一条信息,说陪他睡觉的是何翠而不是何晓。

顾大勋的脑袋嗡的一下,似有千万只大头蜂在里面疯闹。

下班后,何翠说去找姐姐,给她做做思想工作。她确乎去了,还给了他一张和姐姐的合照,看时间地点都是现拍的。没想到,何翠把她耍了。她竟然为了保护姐姐,当了替身。

他在语音里做足惊奇状,说,不可能吧?您从哪里看出来是何翠而不是何晓呢?

孟老板心里自然有数。何晓“敲诈”他的那晚虽是在车里进行的,他固然没看清何晓的长相,但何晓说话时的霸气和声音特点他太清楚了。而何翠,比她姐姐温柔多了。二十多年养成的性格,岂能短时间改变?

但他不能说这个,因为顾大勋不知道这些。倒是何翠脖子上的一颗痣让他印象深刻。“何翠脖子上有颗痣,绿豆大小,没错吧?”

顾大勋哑了。千真万确是何翠,没的辩了。

他并不介意自己戴了绿帽。800万的单呢,值。他此刻烦恼的是,孟老板跟他发飙了。

“好啊,顾经理,你真会玩儿!把你喝的剩汤端给我。”

孟老板阴阳怪气地对他斥责,“你不在乎戴绿帽,我还要脸呢,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这个单,我看你还是别谈了吧。”

顾大勋几乎吓破了胆,他赶紧解释,说何翠当替身他完全不知道,是何翠把他瞒了。

他知道任何解释都没用,只得立下军令状,一定让何晓去伺候孟老板,这才让孟老板的语气软下来,但还是给了他压力,说看他的表现。

顾大勋的惶恐有两层。第一层是怕何翠劝不了她姐姐——如果他知道何晓“敲诈”过孟老板,他的一丝丝希望只会变成百分百的绝望。

第二层的惶恐建立在第一层之上。第一层成不了,800万的单只会泡汤,并且还要被孟老板骂,此后定然形同陌路,在他和孟老板之间,是一顶绿帽子,绿草如茵的帽子。

总算把何翠盼了回来。

顾大勋热心地迎上去,问长问短,还帮何翠拿包,弄得何翠莫名其妙。“你是咋了?忽然成了模范丈夫了?”

“你辛苦了,我慰问慰问你不应该吗?”顾大勋的语气像演员在背台词。

“啥?我辛苦了?你啥意思?”

顾大勋暗骂自己因为心里急而说漏了嘴,应该慢慢介入话题才是。既已如此,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把孟老板的原话跟何翠说了。

何翠听了惊骇不已。孟老板察觉出来,她不是没想到。她惊骇的是,孟老板在顾大勋面前太要脸了——非要赚到姐姐才肯罢休。她并没嫁给顾大勋,孟老板为什么那么自尊,认为自己被顾大勋抢了先而觉得耻辱呢?

自己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解决不了问题呢?对了,这是男人们几千年以来的病态,自己先入手才有成就感。想想历史上狎妓的那些达官显贵们,谁在乎先后?相比之下,孟老板比古人迂腐多了。不过,他或许是想报复姐姐。

真没想到,脖子上的痣再次嘲笑了她。她暗暗发誓,尽快把痣除了,这是颗毒瘤,会让她一辈子不得安心。

顾大勋跟随着何翠在沙发上坐下。他倾着身子问何翠:“呃……事已至此,你看怎么办呢?800万的单呢!”

“800万咋了?离了这800万就不活了?”何翠没好气,她看着顾大勋讨好的表情,心底升上报复的快感,“牺牲了你女朋友还不够么?还要牺牲你女朋友的姐姐!万一你将来娶了我,不怕被大姨子骂一辈子吗?”

“呵呵……啥年代了,还要顶着贞节牌坊?你这不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人家是大老板,只图玩个新鲜,又不是变态,你干嘛有心理负担?孟老板说了,叫你姐陪他三晚上就好,凭什么不能干?我还补助三万呢,是不是?”顾大勋讪笑着,仿佛全世界的女人都可以用金钱等价交换的。

“你做梦!”何翠听到顾大勋提到姐姐,由不得暴躁起来,她怒视着顾大勋,“三晚上是不是?我去!你跟他说,行也行不行也行,别想打我姐的主意!”

顾大勋立时急了。孟老板的态度很坚决,他的军令状也立得很硬,没有迂回的余地。“翠翠,你就不能替我想想,好好劝劝你姐吗?这个单做成了,咱俩就把证领了,好好出去旅游半个月,不好么?”

“哼!别给我画大饼。你的嘴脸我看得很清了。”何翠毫不退让,“我不过离开你一晚,你就把女人往屋里带。好,让我当瞎子当聋子,我都能做到,可是你要祸害我姐就不行!”

何翠脸上坚毅的表情仿佛屠刀下的刘胡兰,让顾大勋老老实实地绝望。他意识到叫何翠劝说她姐姐等于让她自杀。他只得拿出杀手锏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冷笑一声:“别那么横,这里的秘密难道你忘了?”

“藏不住的终究藏不住,你想举报就举报吧。我和姐姐不可能让你要挟一辈子的。”何翠淡淡说着,心里却翻江倒海。她知道自己在冒险,在触碰顾大勋的底线。但她只能赌了,她绝不会劝姐姐做那事,姐姐也绝不会就范。事到如今,只能明火执仗了。

何翠的冷淡让顾大勋如坠冰窟,他绝没想到何翠如此淡定,像一把快刀斩断了他蹭蹭蹭直往上冒的欲望。他由气急而致败坏,手指着何翠怒道:“我说,你这脑袋瓜子是木头长得么!一点不开窍呢?有钱不赚,还耽搁我的大好前程,你这是损人不利己,懂不懂?”

“不懂!”何翠更怒了,脸涨得通红,“我哪儿像你那样懂得人生,一会儿也不闲着。对女人是美丑通吃,连孟玲也看得上!”

何翠说完立马后悔了,果然是吵架无好言。她心里并不很在意顾大勋和孟玲之间的关系,顾大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什么好计较的。只是她心底的潜意识让她觉得顾大勋好恶心,她不吐槽一番,难出心中恶气。

“什么?”顾大勋霎时怔住,很快明白过来,“你跟踪我?”

“我……”何翠正欲解释,左脸上已挨了一耳光。啪的一声恍若炸响了一记鞭炮。她本能地捂住脸,脸颊热辣辣地仿佛被开水烫了一般。那清脆的一记响声还在耳边回旋着,泪水唰的一下出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挨耳光。小时候,父亲虽打她无数次,但都是打屁股。打人不打脸,顾大勋这是把她的自尊彻底踩在脚下了。她捂着脸,顿觉浑身酸软,脚下无力,正想坐到沙发上去,不防顾大勋一脚踹过来,踏踏实实把她放倒在沙发上。

“给脸不要脸!”顾大勋近前一步,上身倾向她,手指着她,眉心紧拧出一道缝,能夹住苍蝇;两眼的凶光比恶狼还狠;扭曲的面孔像面没发好做出的馒头,僵硬而歪斜,和蒸汽邪恶地对抗着。

何翠捂着脸,低着头,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她不能再言语了,这是自保的最好办法。

顾大勋在沙发外侧站着,微微喘着粗气。稍顷,他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和缓:“哎,你看这……是我粗暴了……可是你说话也太难听了……说回这件事,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凡事三思而后行,我不相信,你和你姐就那么想坐牢吗?你好好想想吧。”

何翠不言,低头抽泣着。她听到顾大勋走进了卧室,才拿纸巾拭泪。她的双手全是泪水,纸巾没到脸上,已湿成了一团。她想大声哭出来,但忍住了。片时,她憋得难受,决定出去找个僻静的地儿好好哭一场。

她走进洗手间照镜子。左脸红了一大块,像敷了一大片胭脂,还有点儿浮肿。明天的班是不用上了,被人嘲笑倒在其次,火辣辣的疼痛实在灼心,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泪水像泉眼一般直往外涌。

何翠拿了一包纸巾装进手包里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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