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日暖玉生烟(1 / 2)
可是白宵和断烽并没有找到白喜,他们慌慌张张地报告给燐磬后,整个昆仑山被搜了一遍都没有发现白喜的踪影。
燐磬派了弟子到山下各处寻找,白宸阴着脸看看一边不安的白宵,从小白宵就怕白宸。况且这个兄长太过优秀,父亲和母亲的眼中也只有这个兄长,白宵对白宸很是陌生,反而与同门的青泽如兄弟般亲近。
白宸厉声道:“白宵,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找她呗,找不到她我也不回西泽好了!”看着白宸阴沉的脸白宵有些负气地说道。
“你打算到哪里去找她?”白宸问道。
白宵说不出话来。
“白宵,白喜是我们西泽的一份子,是你的妹妹,你明白么?”白宵自见到白喜以来的表现都白宸很不满意。
“哼,谁想要一只妖精妹妹!”白宵不屑一顾地说道。
白宸尽力压着自己的脾气:“虽然她的母亲是一只狐妖,可她却跟我们拥有同一个父亲,我们西泽对不起她的已经够多了,父亲既然认回了她我们就要好好对她,尽这几千年都没有尽过的兄长的责任。”
白宵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哥,我知道了。”
白宸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回西泽吧,告诉父亲这件事情,我去找她。”
白宵道:“她之前说要回首阳山,或许沿着这个方向能找到她也不一定。”
白宸沿着昆仑山往首阳山的方向步行走了几日,可是依旧没有找到白喜。他以为失了修为的白喜一定只能靠脚而行,却不曾想到或许会有谁会助她一臂之力。
帮助白喜离开昆仑的是青泽,那日,白喜跌跌撞撞地来到山门,守门的弟子见是她也没有拦。白喜好不容易下了昆仑山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这天地那么大那么空,她呆呆地站着直到青泽出现在他的面前。
青泽是私自从思过阁逃出来的,他想去西海,想去找仙萝,他心里一直觉得只要他再去找她一次,她就会跟着他离开。
他看见白喜有些诧异,便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你带上我好不好。”白喜沙哑着嗓子说道,脸上满是戚然。
“你要去哪里?”青泽问道。
“哪里……首阳山,我要回首阳山,我想念那里的风那里的树那里的花和草,我的根在那里,移开也会死的吧,你带我回首阳山好不好?”此刻的白喜仿佛一缕幽魂,她的脑海中只有白寂说的话,她拼命想要忘记,可是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大概回去首阳山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什么云梦泽什么西海什么昆仑山都是一场梦罢了。
青泽对脸色惨白的白喜点了点头,并带着她一起离开了,似乎忘记了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是为了去带另个女仙逃离。
远处夕阳西下,余晖洒满整个昆仑山,云头上的青泽和白喜离昆仑越来越远。
首阳山的狐狸洞中依旧满是灰尘,白喜看着这破旧的狐狸洞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来,只不过这笑容只停留了一瞬她便晕倒了,青泽将她扶住,抱在怀中,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惜来。他看着白喜的脸庞,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这样一个姑娘怎会去害小合欢树。
白喜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中自己变成了一棵树,立在首阳山上另一棵树旁,而一个穿白衣的男子总是会在自己的那棵树下倚树而眠,醒了就会喝酒唱歌。
有一天他对她微笑说道:“我是青狐白寂。”
白喜这才看清原来这是她的哥哥白寂啊,她拼了命想说“哥哥我是白喜啊”可是却什么声音也发布出来,只有满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看着白寂的身影越走越远,白喜伤心欲绝,而旁边的那棵树也不知何时消失了,只有白喜独自立在那里,她想要奔跑去寻找他们,可是她现在只是一棵树,哪儿也去不了,寸步也不能移动。
白喜在哭,可是谁也听不见,她看着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化作了烟雾,转瞬消失,空空荡荡的天地间,一片无涯的寂寞。
青泽轻轻替睡梦中的白喜擦去眼泪——这个姑娘到底梦见了什么,在梦中也能哭得如此伤心?
烛光中,白喜睡得安稳了一些之后,青泽来到狐狸洞外,洞外种着的合欢树已过了花季,看着满树的叶子青泽有些恍惚,心中念道:“合欢啊合欢,你几时再开啊。”
山神恭恭敬敬地站在青泽恭敬说道:“小神见过青泽上神。”
青泽收回思绪,问道:“山神,你可记得两百年前我被罚做这首阳上的一棵树时我旁边长着一棵合欢树,我恢复仙身的时候渡给了那棵合欢两千年修为,那小合欢现在哪里去了,她还活着么?”
山神道:“上神,当时的那棵合欢树此刻正在首阳山。”
青泽皱眉道:“这里?”
山神点了点头说道:“不瞒上神,那棵合欢树正是刚刚被您送回来的白喜。”
青泽有些吃惊,“怎会是她?”
山神说道:“上神,恕小神无礼,其实白喜姑娘偷偷跑下山第一眼看见上神的时候便爱上了上神,后来听闻上神要被罚做首阳山的一棵树,她在白寂的洞前跪了三天三夜,只为能够在上神受罚之时也变作一棵树陪伴上神。白寂后来便将她化作一棵合欢树的种子,落在上神的旁边。”
“可是她没有跟我说呀,而且不像是认识我的样子。”青泽还是有些不信,虽然他似乎想起两百多年前他救过一只傻头傻脑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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