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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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寺山顶的风很大,吹得衣衫像鼓一样胀了起来。

汝南王崔承站在山顶悬崖边,被大风吹得站不稳脚,险些跌落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抬头深情凝望着遥远的天际,泪流满面。

“淑宜,我说到做到,铁定下来陪你,做一对恩爱的地府夫妻。”

他擦了擦热泪,继续自言自语:“淑宜,小七长成了,文武双全,谁见了不夸赞他年青有为?待今年参加秋闱中了举,就能迎娶皇后的娘家侄女。那姑娘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温文典雅,颇具你当年的风范。

至于爵位,我早就谋划好了,只等时机成熟,王爵便能由小七继承了。”

风,太大了,话才出口,就被吹散了。

“翩翩也很好,她虽然入不了汝南王府,不得已长于白家,但舅爷疼爱无比,又被八皇子相中,就要入王府做侧妃了!你就放心吧,咱们的一双儿女,都极有出息,前程似锦!

淑宜!我答应你的事,终于做到了。呜呜呜……我,终于能下来陪你了!”

崔承像个孩子般哭得伤心,直到哭累了,最后抹了把眼泪,面上现出决绝之色,咬咬牙、跺跺脚,就要往悬崖下跳。

“真吵!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边上突然窜出一个声音,吓得崔承面无人色,忙不迭地缩回脚,向后倒去。

他寻着声音看去,一个樵夫模样的人,头上戴着斗笠,坐在树下歇脚。

顿时暗道不妙,自己说的话该不会都被他听去了吧。

“喂,你想跳崖?”樵夫一边问,一边从上到下打量着他。

见他衣着华贵、身上不乏贵重之物,便明白这又是一个有钱有闲,却活得不耐烦的蠢货。

“我见你面善,不如你临死前再做件好事,将身上的贵重之物送予我,也能解我燃眉之急!”

崔承尽管不太乐意,但被对方“面善”二字打动,犹豫了半晌,终于将身侧的玉佩、发上的玉簪、腰带上的玉扣都解了下来,扔给了他。

樵夫不依不饶,继续盯着他的外袍,那可是上好的蜀锦,若拿去成衣铺子,能淘换不少银钱。

“你,别太过分。”

崔承还想保留最后的体面,但樵夫却目露凶光地站了起来,吓得他连连摆手,当即解下外袍,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经此一事,崔承好不容易升起的勇气,统统消失不见。

崖底吹出呼呼的冷风,如刀般割着他的皮肤,冷得他直哆嗦。

低头看去,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传来,吓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深不见底、黑洞洞的崖底,像个吃人的怪兽,大张着嘴,等着吞噬一切。

顿时吓得他面无人色,连退三步。

樵夫见他这般模样,暗道一声“麻烦”,看在他给了自己好些宝贝的份上,决定好心地帮他一把。

于是用力踩在崖边的大石头上,只几脚,大石便松动了起来,崔承顿时吓得大叫:“你,别动!”

话音刚落,石头轰的一声坠落,连带着崔承一起掉了下去。

樵夫遥望着大石掉落泛起的烟尘,喃喃自语。

“汝南王妃啊!你和先帝倔了一辈子,以为汝南王是你的救赎!若你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他替换了,可会后悔那荒废的四十年?”

……

世子妃秦氏最后一次查看了食材、用具,确定一切按部就班,只等母妃他们给祖宗上了香,从祠堂出来,就可以开席了。

“嬷嬷,人都到齐了吗?别等母亲和爷们敬了香,回头还得再等她们。”

“只差三房娉婷县主和六房冯氏了。”

秦氏无语,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三房好歹是县主,母亲是得宠的淳阳郡主,人霸道些她还能理解。

可冯氏凭什么?

就因为她的义父是皇上跟前的冯掌印,眼睛便长到天上去了,平日里大宴小会,总是到得最晚,对她这个大嫂也极不尊重。

想到冯氏,她就没了好气,正想派人去催一催,祠堂那里传出了激烈的争执声。

秦氏一惊,果断派人前去查探,自己则急急赶到正厅,恰巧在门口遇到姗姗来迟的三房和六房。

听说祠堂出事了,冯氏非但不紧张,嘴角反而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查探消息的下人还没回来,宋谨央已经拄着拐杖,脸罩寒霜地跨进了花厅。在她身后,是同样面色不善的七位爷。

秦氏见状,心头一紧,真的出事了,看婆婆的脸色和夫君他们几个的神色,不像是小事。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上前,和其他媳妇一起,领着子孙子孙女起身相迎,整个花厅乌压压地站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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