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败露(3)(1 / 2)
“梁守昌,你们看这些脉案如何呢?”拓跋弘满面阴鹜。
梁院判等人是后来到的,并不太清楚内情。他们看了方子后不敢妄言,就只是如实地将方子解释了一遍,果然和吴御医所言一般无二。
“看起来事实确凿。”拓跋弘长叹一声,看向静妃道:“韦氏,你还有什么要分辨?”
韦宓庄本就在病中,被皇帝踢了两脚已是重伤。她艰难地摇一摇头,随即竟轻轻笑了起来,荷荷的破碎声音从喉咙中挤出来,渗人地紧:“我机关算尽……罢了,请皇上赐罪吧。”
拓跋弘转过脸,淡淡道:“赐车裂,将这贱妇五马分尸。”
“皇上,韦氏毕竟是欣荣长帝姬的女儿,又是皇妃。”林媛缓缓起身,恳求道:“车裂有损皇室名声。”
“那你说该如何呢?”拓跋弘满面狠色:“欣荣帝姬是朕的太姑母,是皇族血脉,不该牵连的,然而对于韦氏的罪过,若只是赐死未免太轻纵了!”
“皇上说不可以牵连大长帝姬么?”林媛望住他:“皇上有没有想过,‘子母劫’这种稀罕东西,她是如何得到的呢?当年换子大案,她又如何做得滴水不漏?她母族本败落了,全靠帝姬支撑着,若没有帝姬的力量来为她驱使,怕她并不能做到这些……”
拓跋弘顿时沉思起来,片刻道:“你说得对!欣荣并非无辜。”又挥手道:“传旨,将韦氏满门抄斩。韦氏,赐白绫吧。”
说罢拂袖往殿外走去。
韦宓庄突地大声哀嚎起来,扑过去想要追上皇帝,却很快被下人们按住。她目眦欲裂直视林媛:“贱人!皇上只是赐死我而已,你竟要杀我的母亲和家眷……”
话音未落脸上已然挨了一巴掌,王承衣手上两寸长的指甲将她的秀颜划伤了三道血痕,触目惊心:“韦宓庄,我这些年受尽欺辱,今日终于一并都讨回来了。”
韦宓庄见是她,骂道:“蚂蚁一样的人……”说着脸上又挨了好几巴掌,王承衣一下一下地打,还是赵昭仪拉住了她。
“皇后不在宫中,此事该请昭仪处理。”林媛缓声道:“齐容华,淳容华,张良媛,还有王承衣,你们都回吧。”
这四人对韦宓庄都恨之入骨,方才看王氏打得解气,还想自己再动手打呢,如今淑妃发话,也不得不暂且告退。辞别时,淳容华还扑在了林媛床榻前磕了个头,谢她救命的大恩。
“倒是不用谢我,谢韦氏吧。”林媛喝了一口茶:“宸皇后的死因,恕我无能,实在查不到证据。好在韦氏作恶多端,宸皇后之事扳不倒她,还有十年前的旧事,她总是不缺辫子让我抓的。”
说完看她一眼:“这一遭的事,你们也尽了力,我还要谢你们。”
今日之事,淳容华几个出力良多。其实韦宓庄实在太聪明,她给张良媛下药的事儿,本是不该被查出来的。
她有心腹的医官,精妙算计了子母劫的用量,无论是当年乔采女还是现在的张良媛,她们的脉象中实则是什么都看不出的。就算梁御医诊脉,怕也无法窥探出有子母劫的踪迹。
是林媛查出蛛丝马迹后,命令与张良媛同住一宫的两位容华,在张良媛的焚香中加大了西番莲的用量,她吸入量大,方能显现在脉象中。几月前张良媛曾在寝殿中晕倒,也是量大的缘由。
如此前尘铺垫,才有了今日一场大戏。
片刻后殿内人都告退了。玉照宫的宫人们受命将门窗关了,初雪几个心腹又守在门外边。寝殿内林媛歇在榻上,面前只剩赵昭仪、韦氏两个,还有几位孔武的心腹内监。
赵昭仪指着被压在地上的韦氏道:“娘娘,如今皇后在山庄里,臣妾是协理人,是该当这个差的。不过按着规矩,赐死皇妃都是在冷宫里,您看……”
“不必了。”林媛轻声吩咐:“昭仪,将她留在玉照宫,我有用处。你先命人去韦氏府中,那里有右丞相的人守着。你给右丞相传我的吩咐,让他拦住行刑的官差,趁乱留下欣荣帝姬的性命。”
赵昭仪点头称是,亦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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