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栾川书院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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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珺偏过头看去,见到一人着青衣素带,绕过一片蓝如天空之色,形如绣球一般的紫阳花向众人走了过来。

        发现学生们看向来人时神态带着尊敬,萧珺低声问:“这位是书院的先生?”

        竟这么年轻?

        “是,他是明法的先生,听说也会指导学生棋艺,很得学生们喜爱。”宋县令回答,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他也出身梁氏,乃是梁柏泽的族兄。”

        “哦?”萧珺看向宋县令,问:“你可查了他的不在场证据?”

        未等宋县令说话,那边声音又起,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官府尚未有定论,如何就能自乱了阵脚?”梁柏苏淡声道:“如此互相指责猜忌,这便是你们的君子之道?”

        “学生惭愧。”剑拔弩张的几个学子互相看看,虽然眼中仍有对对方的不忿,却都压住了火气,转身对梁柏苏行礼。

        见大家冷静了下来,梁柏苏视线一转,将目光投向萧珺与宋县令所在的方向。

        而这时,大家也看到了萧珺和宋县令。

        “你是何时来的?”徐修杰先大家一步,问出了众人所想。

        “我来得不早。”萧珺面色平静,面上全无愠色,刚才污蔑萧珺的学子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到萧珺抬抬下巴,道:“大约是那位说我会偏袒甄月月时来的。”

        诸位学子:“……”

        “裴大人。”梁先生率先对萧珺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道:“大人可是要去先生处问话了?”

        这话题转移地虽然称不上高明,但也确确实实地给刚才那口出妄言的学子解了围。几个学生看向梁柏苏,目光带上了感激。

        萧珺倒也没有再为难学子们,只是点头,说:“确实是做此打算。”说着,便走上前去,随意问道:“不知案犯时,先生在何处?”

        梁柏苏没想到萧珺如此直接,愣了愣,而后平静回答:“在我房内下棋。”

        “哦?与谁下棋?”萧珺又问。

        “只是自己跟自己对弈罢了。”梁柏苏说。

        “所以并无人证咯?”

        “我!我能证明!”这时,一个学生忽然开口,说:“我每日里都会去书楼抄书,回房途中会路过梁先生的房间,我能证明那时梁先生就在房中!”

        “哦?”

        “梁先生的身影便映在窗上,清清楚楚,做不得假。”

        “原来如此。”萧珺点点头。

        “这边请。”梁柏苏伸出手,在前面引着萧珺与宋县令去到先生们的居舍。

        萧珺看着梁柏苏的背影,微微歪了歪头,觉得似曾相识。她兴致不错,边走边问,“听闻先生棋艺超群?”

        “是山长过誉。”梁柏苏谦虚道。

        “若有机会,倒是想向先生请教请教了。”萧珺说。

        “裴大人也爱弈棋?”梁柏苏问。

        萧珺点头,难得露出些符合她年纪的天真神情,道:“从前总跟阿爹阿娘对弈,不过自从去了长安以后,便鲜少能遇到对手。”

        “噗——”一旁的宋县令没忍住,笑出声。

        萧珺侧目看来,有点儿不高兴地问:“你不相信?”

        “信,信。”宋县令连连点头。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了先生们的院落,便如之前所说,这里的一处偏房房梁老旧,正在重新整修,院子的一角堆着新旧的木料,还散落着一些拆下的锈钉。

        而梁先生的房间也恰如其人,极符合时人对清贵读书人的想象。

        他的房间布置简洁却雅致,不似徐修杰那么铺张,也不像几个家贫学子一般简陋。目光所见,只觉得处处别致用心。

        窗下摆着一个书案,笔墨纸砚整整齐齐,还有一卷未看完的法令典籍。更靠里侧的位置,约五步距离处摆着个矮几,上面放着一个棋盘,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厮杀。

        萧珺的目光投向棋盘,梁柏苏见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阿泽之事……这些日子疏于打理了。”

        “这便是先生当日所打棋谱?”萧珺问。

        “正是。”

        萧珺将目光重新投向棋盘,看了片刻,而后开口道:“唔……是个困局,先生可想到解法了?”

        梁柏苏和宋县令都有些惊讶,梁柏苏是没想到萧珺这么快就能认清此局的本质,而宋县令还未读完棋盘……

        宋县令:失敬,看来这位裴主簿确实精于对弈,之前是他小瞧人了。

        “就是因为尚无破敌之法,这才焦灼于此,裴大人可有解法?”梁柏苏也不觉得丢脸,直言道。

        萧珺复又低头看向棋局,说:“与其焦灼厮杀,不如铤而走险,搏一个生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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