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天债缠身(1 / 2)
刘得贵一家人在院子里看着两名穿警服的人走出大门,一步步向外走去,随后又听到一阵汽车引擎声响,再后来这引擎声也渐渐远去了。
刘得贵一家人的心像铅一样沉重。她们慢慢转身返回了家中。
刘得贵从土炕上捡起那两名穿警服的人刚刚给他放下的那份材料一看,这材料是在几张白纸上打着黑字,在这几张材料的首页上打印着“……法院判决书”。
刘得贵慌忙打开这份《判决书》紧张地翻看起来,当他看到末尾一行字时,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这份判决书的末尾写着:“判决刘得贵限二十天内连带偿还野草乡信用社本息合计一千二百元整”。
陡然,刘得贵感到他的脑袋就像被人抬着一个大石头磨盘顺着头顶压了下来一样,脑袋“嗡”的一震,两眼金星四溅,眼前一片漆黑,就又昏倒在地。
刘得贵母亲和老婆一声惊呼,赶快跑过去把刘得贵搀扶起来,放到了土炕上。
刘得贵刚刚出院,身体还很虚弱,难以承受如此大的打击,于是奄奄一息地躺在炕上,只剩下一口微微之气了。
刘得贵老婆把刘得贵安放好后,想看看这判决书到底是怎么判的,怎么一下子就把她丈夫惊吓得瘫倒在地了?
于是忙伸手捡起这份判决书来翻看起来,当翻到末尾时陡然惊恐地大叫了一声!说道:“老天爷呀!法院要判决咱们家偿还一千二百元钱哪!”
在这样一个物价低廉,生活极度贫困仍依靠供给维持生活的年代,这一千二百元钱绝对是天价,绝对是天文数字。
当时一斤猪肉才卖七毛钱,而最贵的酒,一瓶贵州茅台才卖八元钱。在城里上班的工作人员一个月才挣三十元钱。
然而就是城里上班的工作人员要还这一千二百元钱,就是不吃不喝也需要整整四年时间才能还清。如果要减掉生活费的话,那要还清这笔钱则需要几十年的光景。
而刘得贵一家没有一个人在外挣钱,全家人就靠刘得贵母亲喂的两头猪卖的钱和十来只鸡下的蛋,来维持生活。
可当时一颗鸡蛋也才能卖到五分钱,这点钱还要供刘满柱上学,还得穿衣服,还得考虑一家人头疼感冒打针吃药的钱。
刘得贵耕地种田,风里来雨里去,背负着酷暑严寒,辛辛苦苦一年种的粮食,交完公粮后刚够填肚子,哪里有钱偿还这笔天债呢?
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头牛,而这头牛是刘得贵一家人的命根子。年年春耕播种和秋季收割,就全靠这头牛,如果这头牛没了,他们就连地也没法种了,一家人只有饿死了。
再剩余就是这四间平瓦房了。这四间平瓦房就是全家人最后遮风避雨的一个空间。如果连这个空间也没了,一家人真就得怀揣破碗,携儿带女流浪街头了。
村民们虽然感受到农村的政策好了,但是这山底村的庄稼人祖祖辈辈贫穷了多少年了,积重难返,就像一个久病在床,身体极度虚弱的病人,需要时日慢慢调理,慢慢恢复才行。
因而这一千二百元的天债可以压垮几家人家了!却突然集中到一家人的头上。
这足可以将这一家压得墙倒屋塌,毁于一旦!一家人顿时感到天塌下来了!
于是一家人长吁短叹,愁云惨雾,茶饭无心,潸然落泪。
而这个刘得贵还是一个为人本分,死要面子,认死理的人。自己做的事就是天塌下来也绝不推卸责任,绝不会说一个“不”字。就是砸锅卖铁、讨吃要饭也绝不会赖着旁人。
刘德贵在土炕上躺了几天,在婆媳二人端茶倒水、精心服侍以及药食调理之下,身体又渐渐恢复过点来了,他着急这笔天债,虽然脑袋还是沉沉的,腿脚还不太灵活,但再也躺不住了,于是就挣扎着下了地。
刘得贵一边思考如何偿还压在头顶上的这笔飞来横债,一边开始到处托人打听狗毛子的下落。
但是,这还债之事思来想去,一筹莫展;而狗毛子的下落也经四处寻找杳无音讯。然而这二十天时间却像插上翅膀一样说到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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