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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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繁清楚暗害她的不是站在她对立面的信王,而是自己人。

        她还记得三年前,躺在病榻上的父皇在看到那把从刺客身上寻来的匕首后,先是惊怒交加,随后苦笑了几声,嘱咐她,不要再继续追查这件事。

        他极力替那个凶手隐瞒,想尽办法平息此事。尽管他知道那个人险些要了她的命。

        要么那个凶手是他极力想护着的人。要么那个凶手与他关系密切,身份一旦暴露,会让他很难做。

        所以就要她忍下所有委屈。

        夜很寂静,万物无声。

        赵锦繁睁眼,望向无边夜色。

        想到自己亲爹对这事的态度,说不膈应是骗人的,她对此多少有些恼火和低落。

        但很快理智占了上风,冷静了下来。

        敌暗我明,她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与其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既然围猎非去不可,那就借此机会,将计就计,引那个人现身。

        翌日一早,赵锦繁协同诸国使团,一路由禁军护送,前往西郊围猎。

        一同前往的还有几位朝中重臣和皇室宗亲。

        其中还来了几位意想不到的人物。

        沈谏不精骑射,据传他对围猎之事一向能避则避,今日倒破天荒跟来了。

        还有赵锦繁的两位兄弟,昭王和衍王。

        按理说他们俩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没什么来的必要。

        但她的六皇兄昭王素来爱争强,不喜别人将他与常人区别对待,即便不能骑马行猎,也要强撑着双拐跟来。

        十皇弟衍王像被昭王强拉来的,看上去不情不愿的。

        还有深居简出的定国公,不知出于什么理由,竟也来了。

        说来也巧,这几人三年前那场围猎的时候也在。

        西郊白云山,山林密布,猎物颇丰。

        赵锦繁为此次围猎设下了丰厚彩头,并表示:“从现在起,到今晚子时止,所获猎物数量位列前三者,得重赏。其余各人,但凡猎到东西的,按所获猎物的数量进行分赏,数量越多的,赏赐越多。”

        此言一出,众人争先恐后策马入林。

        北狄王挽弓朝向上空,一箭射下盘旋林间的白雕,拿下今日第一只猎物。

        乌连王和其他各国使臣不甘示弱紧追其后。

        一时间鸟雀惊飞,山林震动。

        沈谏悠悠地骑着马行在林间。

        张永跟在他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君上今天真的会来吗?”

        沈谏“嗯”了声:“他来信说今日到,那必然会到,他这个人向来言出必行。”

        张永忍不住叹了句:“他还是人吗?”

        “从云州到京城,普通人日夜兼程也要个二十日上下,体力好的快个一两天脚程也是有的。他这才过了十六日,就到了?”

        “没记错的话,前阵子他还在那场山石崩塌中受了不小的伤。京城是有什么宝贝,值得他不顾伤势,拼了命也要赶回来?”

        沈谏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也许是急着回来寻仇呢?”

        另一边,赵锦繁牵着马装模作样在山林里转了圈。

        期间偶遇了她的六皇兄昭王。

        昭王坐在轮椅上,瞥见赵锦繁在前头,脸色不怎么好看,不咸不淡地道了句:“参见陛下。”

        自从上回大宴上知道了赵锦繁的真面目。

        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小时候每次欺负完笨蛋老九,自己都要莫名其妙倒霉好一阵子。

        赵锦繁笑眯眯对着他:“怎么只六皇兄你一个人在这,十皇弟没同你在一起吗?”

        昭王看见她笑就渗得慌,忙回道:“他说自己头疾突然犯了,受不了这山上的风,没待多久便下山回宫了。”

        “这样啊。”赵锦繁道,“回头朕请御医好好替他瞧瞧。”

        和昭王说了几句,赵锦繁回了半山腰的营地。

        她盘算着,白云山四周有禁军巡逻,守备森严。那个人若想下手,必定会等夜里禁军交替轮换守备松懈之时。眼下还不是他下手的好机会。

        正如赵锦繁所预料,一整个白天都无事发生。

        入夜后,营地上架着篝火。

        因她设下丰厚彩头,表示多猎多得,此刻留在营地的人不多,还有不少人留在山林行猎。

        留在营地的人围坐在一起,烤肉喝酒,欢声笑语连连。

        有使臣邀请赵锦繁一同欢饮:“陛下,不妨一起过来喝一杯。”

        “不了,朕稍觉乏累,先回营帐睡会儿。”赵锦繁看了眼天色,婉拒了邀请,独自回了营帐。

        白云山深处,万籁俱寂,偶尔能闻得野兽啼鸣。

        乌连王手持弯弓,骑着马穿行在森森密林之中。

        他今日白天收获不算很多,都是些獐子山鸡野兔,心里总觉得缺了点意思,想着晚上无论如何要猎一只好货。

        就在刚刚,他在山头遇见了只皮色极为漂亮的野鹿。

        他一路追着那只野鹿,进了山林深处。

        夜间深山,浓雾弥漫,伸手看不见五指。

        乌连王只能靠周遭的声响来辨明猎物方向。连续射下数箭都未击中猎物,他心中升起一阵焦躁。

        忽闻后方传来异响,这响声不同与猎物奔走擦过树枝的响声。

        乌连王直觉林中有人正从他身后走来。他警惕地朝发出响动的方向举箭弯弓:“是谁?”

        周遭视线不明,但静得出奇,那位隐在浓雾之中的人显然听见了他的问候。

        “是我。”那人道,“乌善。”

        听到这声回答,乌连王忽然咬牙切齿,握箭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动,不知是愤怒还是激动。

        这当然不是因为很久没有人敢直呼他大名乌善了,而是因为那位不速之客的声音。

        这个声音他就是死也忘不掉。

        五年前,大周西南边境战场上。

        他第一次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彼时他刚登上王位,又连续攻破周边三国,战绩辉煌,正站在人生至高峰,气势正盛,对踏平大周西南信心十足。

        他还记得那个人在开战前曾问他实力够强吗?

        对于这个问题,当时他答得毫不犹豫:“当然。”

        他这辈子还没在打仗上输过,如果连他这样的战力都不算强,那什么才算?

        他以为那个人在听到他的回答后会有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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