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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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爆平时只在二楼活动,有自己专属的房间。

        这个房间褚文兰起初想着腾出来安顿闻楝,只是后来赵星茴不依不饶,以至现在依然被爆爆霸占,沦为名副其实的宠物房。

        家里人不爱猫,褚文兰和赵坤则在家时,爆爆从来在楼上呼呼大睡,有时候赵星茴和方歆把它抱到楼下或者花园玩会,家里阿姨也不喜欢,因为要及时清理沙发和地毯上的绒毛。

        自打闻楝来后,爆爆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特别是赵星茴允许闻楝碰爆爆之后,爆爆时不时要绕着闻楝的腿蹭来蹭去,撒娇卖萌。

        “太太很不喜欢猫。”燕姐看闻楝给它喂水煮虾,好心提醒他,“这猫不好,待会太太要下楼吃早餐,阿楝你还给小茴吧。”

        要论家里站队,那毋庸置疑,闻楝肯定站在褚文兰身边。

        闻楝揉了把爆爆雪白柔软的肚皮,温声说好。

        “闻楝,你把爆爆抱上来。”小公主召唤,让他还猫。

        “我上来?”

        闻楝抬头,看赵星茴穿一身小草莓图案的杏色碎花睡裙,洗脸发箍上趴着两只熊猫,头发还是乱的,趴着栏杆喊他。

        他漆黑的眸子里藏着迟疑。

        “不然呢?”她理所当然反问他,嗓音脆脆,“我忙着呢。”

        闻楝抱起爆爆,以某种微妙……近乎走进盘丝洞的心态迈步上了二楼。

        整个二楼都是赵星茴的领域,风格走的是一种繁丽的公主风路线,室内设计师做了功能区划分,卧室、衣帽间、书房、玩乐区互相连通,闻楝未窥全貌,也礼貌地不抬头打量,只是入眼就见各类玩偶和女孩子喜欢的花里胡哨的摆件,空间气息有一种少女的甜香。

        赵星茴让他给爆爆喂粮换水,自己到处翻找东西,睡衣裙角轻盈乱转,忍不住叉腰扭头:“闻楝,我的校园卡你看见了吗?前两天还在的。”

        闻楝垂着眼:“没有。”

        “这已经是我第四次丢卡了。”她烦躁地哎了一声,忙着找东西,趿着拖鞋踢踢踏踏,一路跟着闻楝下楼,去翻门厅和沙发,又吧嗒吧嗒上楼翻箱倒柜,最后时间来不及,拎着书包下楼,草草吃了两口早饭,出门上学。

        方歆分析,说要么是丢在运动会的操场,要么被人偷了,也不用再找,肯定找不回来,再补办一张算了。

        以前初中时期,赵星茴有一次把校园卡落在图书馆,后来学校有张清纯少女的照片流传开来,传到赵星茴班上才发现是她本人,追究起来才知道,有个男生捡到赵星茴校园卡,喜欢卡面的照片,把这张校园卡私藏了,聊天时把照片转发给同学朋友。

        赵星茴凶了那个男生一顿。

        她已经懒得去补卡,直接赖上了闻楝的卡。

        学校进门系统有人脸识别,图书馆是不去的,她吃饭归他管,学生西餐厅的奶油蘑菇意面和牛肝菌烩饭、中餐厅的海鲜砂锅煲和炸猪排都是她的最爱,每天下午学校面包房现烤的苹果可颂最好吃,他要是路过要记得给她买一个,夏天的鲜榨橙汁和冬天的雪梨草莓奶昔必买,课间零食比较喜欢夹心棉花糖、巧克力曲奇和薯片……

        闻楝听她滔滔不绝地说,从食堂说到超市再到面包房、书店再到图书馆,开学她往校园卡里充了一万块钱,现在还剩一半,都转到他的校园卡里。

        “不许不同意。”她伸出纤细手指在他面前晃,清澈的眼睛理直气壮地盯着他,“不用褚文兰出钱,我会定期给你卡里充钱,你花我的钱,我用你的卡。”

        赵星茴的衣食住行都是家里准备,零花钱也是不限额,此外还有亲妈的补贴,在物质上从没受过一点亏待,闻楝每个月的零花钱也是褚文兰给,每个季度给一次,他用的极少,也不肯多要,几乎没什么额外的开销。

        这事不允许闻楝说不。

        高中部人数多,中午食堂也更火热,以前是方歆偶尔请闻楝帮忙在餐厅占座,现在变成了闻楝和赵星茴捎着方歆一块儿去吃饭。

        理所当然,闻楝不挑食,也没有特别的偏好,吃什么喝什么都是她先挑,她不爱的那份才是他的。

        不过,如果有什么新品出现,那第一个吃的大概是闻楝——谁知道好不好吃?总得找个人试试毒不是。

        “我想喝芒果芭乐。”

        “可以。”

        “也想要樱桃莓莓。”

        “也可以。”

        “但我只能喝一杯,两杯根本喝不完。”

        闻楝给她建议:“那你今天买一种,明天再买另一种。”

        “不行,我两种都想喝。”

        他蹙起眉棱,看时间:“你已经挑了十分钟了,你可以两杯都买。”

        “我喝不完。”她的目光在两个饮品中逡巡,“闻楝,你觉得哪个更好喝?”

        “都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明明风味口感都不一样,你觉得哪个比较适合我?”

        “没区别。”

        她扭头,哼了声:“你再这么敷衍我的话,我可以再纠结十分钟。”

        闻楝抿唇:“赵星茴,你只有两个选择,买一杯,或者买两杯。”

        “我说了,我喝不完两杯。”

        闻楝眉间浮起不耐烦,最后退让:“你喝不完给我可以吗?”

        “不行,我有洁癖。”她拗过脸,“我不喝别人喝过的东西,也不许别人喝我喝过的东西。”

        “我没想喝你剩下的。”他面无表情地付钱,多要了个纸杯。

        两人分享两杯饮料,赵星茴捧腮看他低眉顺眼地倒出一半饮料,把剩下的杯子递还给她。

        她扬起秀眉,接过杯子,呷了口清爽甘甜的果汁,而后眯眼如月牙,舔唇回味,跟他碰杯:“cheers!”

        闻楝喝了两个半杯甜滋滋的饮料。

        自此他的食谱逐渐丰富起来,以前没吃过的,没见过的,赵星茴喜欢的,赵星茴不喜欢的,他喜欢的,他不喜欢的,通通尝到了一半。

        赵星茴第一次出现在隔壁班级门口找闻楝。

        那时闻楝和同学在聊刚发下来的试卷,扭头看她光彩湛湛地抱手站在门口,星眸微转,看见他抬抬下巴,示意他出来。

        身边同学都呆了呆,他放下笔,泰然自若地走向她。

        “上午老师发了份讲义,我要去复印。”她嘴唇微噘,语气不容拒绝,“方歆去社团活动了,你陪我。”

        他陪她。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沿着楼下的花园小径走去学生服务中心,最近寒潮来袭,天气实在太冷,呵气成霜,花园角落结着冰霜,只有冬青和常青藤还带着少许生机。

        “什么讲义?”闻楝问。

        “你别管。”赵星茴不肯说。

        她不说,闻楝就不问,手伸进黑色外套衣兜,闷头走自己的路。

        赵星茴穿得永远可爱漂亮,身上的颜色比闻楝亮眼,轻薄羽绒服配牛仔裤和短靴,像花园的春天,她甩手走了几步,自己又忍不住:“烦死了。不就是期末考试需要的那种嘛……”

        懂了,为期末考试准备的复习讲义。

        两人走了一段,赵星茴想了想:“喂。司机说待会来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不用了。”闻楝道,“再过十分钟就是自主自习课,我晚一点再回家。”

        她干巴巴说了声:“哦。”

        闻楝在不久之后又回到教室,班上女同学凑过来,好奇地问他和赵星茴的关系——当初赵星茴在方歆面前瞒了好久她和闻楝的关系,如今方歆也保守秘密,不随随便便往外提这件事。

        赵星茴那性格,没有被当面八卦的烦恼,但闻楝由于他的好人缘,身边当然围着兴致勃勃又万分好奇的同学。

        “是女朋友吗?”

        “我好几次看见你们走在一起哦。”

        “隔壁赵星茴名气很大哎,长得漂亮,喜欢她的男生也不少。”

        “方歆说你们住在同一片社区,初中就认识,那你们是不是很熟啊?”

        闻楝微笑着把话题岔开,只说不是,是个普通朋友。

        这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普通朋友”在这次寒潮中由于不注意保暖,穿了件露脐毛衣,不出意外得了重感冒,请假养病一周。

        闻楝听见她打电话喊“妈咪”,用那种闷闷哑哑又慵懒撒娇的声音,跟电话那端的凌微抱怨学校好讨厌功课好多,老师好凶好严格,最近总是下雨好烦人。

        凌微安慰她,邀请她春节来新加坡过春节,可以全家一起去海岛度假。

        “如果我考试成绩好的话。”赵星茴撒娇,“就把这个当旅行奖励。”

        “怎么样都可以,我提前给你订机票。”凌微笑着哄女儿,“复习也不用太辛苦,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我让显舟哥哥教你。”

        赵星茴嘟囔:“我才不要他教呢,他老是把我当小学生一样看待。”

        何况,赵星茴瞄了眼身边走过的人:“我可以找别人。”

        物尽其用,闻楝被赵星茴抓来陪她复习。

        她身披卡通毛毯,左手搁着感冒冲剂,右手放着红糖姜茶,桌前摆着纸巾盒,垃圾桶里堆着用过的纸巾,鼻尖通红地摊开面前的讲义。

        闻楝的理科成绩接近满分,数理化一科科讲起来,再清和的嗓音,也能听得赵星茴昏头涨脑。

        她大概有那么点反骨,最擅长理直气壮和蛮不讲理,说的最对的是“你讲的不对”和“你根本没和我讲过”。

        闻楝揉揉眉心,耐心在跟她复习的过程中一点点耗尽又一点点重塑,碍于她感冒,语气十分之温和:“那我再讲一遍,这是个必考的知识点。”

        她把手中的面巾纸揉成一团,喝一口感冒冲剂,又喝一口红糖姜茶,往后一仰,瘫在地毯上:“我累了,我想吃冰糖葫芦和糖炒栗子。”

        闻楝低头翻着讲义,眉头已经皱起:“叫外送。”

        “那家店排队的人很多,没有外送。”她哼哧哼哧咳两声,又吸吸被纸巾蹂躏得通红的鼻子,拖着那种闷闷哑哑的嗓音,像汤匙上挂着的焦糖蜂蜜,“药太苦了,我吃什么都不喜欢,我想吃甜甜酸酸的冰糖葫芦。”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明明知道降温,为什么不多穿一件。”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她用笔敲敲纸面,问他,“你明明知道降温,看我穿那么少,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闻楝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放下书,起身。

        “你去哪儿?”

        “买冰糖葫芦。”闻楝拎起外套,打算出门,“你先把卷子做完,回来我帮你检查。”

        一个小时后,赵星茴如愿以偿地吃到热腾腾的糖炒栗子和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而闻楝拿过她的复习卷,又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

        赵星茴念书并不差,但思维总是擅长跳跃,嫁接错误和太不把题目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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