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1 / 2)
回到扶凤殿后,乘袅已经收拾好了心绪。
见她回来,贴身宫婢立刻小心上前,欲要伺候她。乘袅却摆了摆手,淡声道:“欢喜殿文姑娘那边如何了?”
婢女回道:“昨夜,少君把文姑娘送回欢喜殿后,文姑娘便晕睡了。灵医已经诊治过,文姑娘伤上加伤,很是严重。少君便提出使用渡灵之法,亲自为文姑娘渡灵,如此,文姑娘伤势已好了大半。再休养两日,便能痊愈了。”
渡灵之法,唯有修炼万木长青决的乘氏皇族能用,其实是一种治愈之术。不过这种术法,实际上是以施法人的身体为代价。
乘风使用此法救文喜,损耗的是自己的元气和精血。
是以,这种术法通常只用在最危急的时刻。如文喜这般,伤势虽重,但并不致命,以金丹修士强悍的复原能力,再加上各种灵丹灵药,不到一年便能恢复。
完全用不上渡灵之法。
可乘风用了。
还是用在了一个无甚关系的人身上。
倒是与那本书里写的一模一样。
乘袅心情本就不怎么好,听到乘风的操作,心里更是陡然生了一股烦躁。就如之前见到季烆和文喜抱在一起时一样,即便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依然不影响她不爽。
不愧是宋真人亲手做的白玉糕,香气几乎溢满了整座扶凤殿。但乘袅已没了享用的心情,闻到这股香味,反倒更觉躁闷,直让人心烦意乱。
“那我大哥现今如何?”
幸而乘袅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轻易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情绪现于人前,虽心里不满,但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假面。
宫婢:“少君损了不少元气,灵医诊治后说,约莫要养个半年才能恢复。”
不到半年就将是五年一回的九胥大比,届时五州四海的世家和宗门皆会派门下精英参加。
这是展示实力的机会,所以谁也不会错过。
大比不仅奖励丰富,最重要的是,关系到各势力的威望和发展。在大比中排名越高,得到的东西自然越多。
修士实力强大,破坏力也强,高阶修士一旦斗法,往往会牵连许多无辜,并会破坏周围环境。
元祖时制定了非常完善的九胥律法,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在秘境之外的地方,除了对抗妖兽,元婴以上的修士不得轻易斗法。
元祖在位时,即便有高阶修士不满此规定,但在元祖强大的威势下,也不得不臣服。
然而如今,皇族早没了元祖时的风光。
皇室威望越来越低,想要挽回颓势,当然不能错过大比。乘风身为少君,当要身先士卒,作为皇室代表参加。
且必要闯进前三,否则非但不能以震威势,还会让皇室颜面大失,怕是连如今的体面也难以维持。
乘风之前闭关突破,便是为大比准备。
而今,他为了给文喜治伤,用了渡灵之法,损害自己的身体,是否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他作为少君的责任?
思及此,乘袅目光极冷。
“此事父皇母后可知?是何反应?”
宫婢回道:“陛下和娘娘都知道了。陛下训斥了少君,娘娘罚了少君十刑鞭,并要求即刻行刑。少君受了刑后,便回了昆吾殿养伤。”
“大哥受伤,我怎能不去探望?”乘袅怒极反笑,倏然起身,“去昆吾殿,我这便去拜访大哥。”
只不过刚出了殿门,乘袅的脚步又蓦然一顿,却是朝欢喜殿的方向走:“先去欢喜殿,昨夜文姑娘受伤后,我还未曾去探望过。”
宫婢侍卫们自是随她。
一行人便改道先去了欢喜殿。
……
因着乘风用了渡灵之法,文喜的伤好了大半,行动早已自如。早上醒来,她便又去了书房默写灵药谱。
只是今日心似乎不静,效率竟不比之前。
不仅速度慢了不少,甚至还写错了许多字,导致不得不重来。十年之前,她大字不识一个,但拜入昆仑后,不过一年,她就已能流畅的阅读书籍。十年过去,还有了才女之名。
时至如今,昆仑上下几乎都已忘了她的出身,只把她当做了师门的骄傲。
所以,除了刚学识字那会儿,文喜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写过错字了。
听到帝女到时,文喜执笔的手微微一抖,一团墨汁便落在了雪白的纸上,这张已写了一大半的纸自然又不能用了。
她放下笔,出门迎接。
刚一打开门,便看见了正朝书房走来的少女。
她身着一袭金红色的华丽宫装,全身上下无一不精致,却一点也不喧宾夺主,反而越发衬出了少女的美丽和不凡气度。
“文喜见过殿下。”
“文姑娘不必多礼。”不等文喜拜下,乘袅已经上前亲切地扶起了她,笑道,“你伤势未愈,该当静养才是,不知现在你感觉如何?”
“多谢殿下关心,昨夜有幸得少君相助,我已无大碍了。”
文喜垂首回道。
“无碍便好。”乘袅微微一笑,“我瞧着文姑娘脸色的确好了不少。如此极好,今日我与阿烆去拜见梅掌门时,他还特意问过你,瞧你这般,我也能向前辈有个交代了。”
“与阿烆从昆仑回来后,想着昨夜匆忙,未曾来探病。瞧着时辰还早,便来欢喜殿看看你。”
听到乘袅提起她今日与季烆去昆仑,文喜下意识抿了抿唇,不由抬头看向面前的帝女。
只见少女面上挂着温柔亲切的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也装满了关怀和真挚。能得帝女这般关心,该高兴才对。
文喜却有些不敢面对这样的目光。
“……谢帝女关系,我好很多了。”
她张了张嘴,干巴巴的、反复说着这两句。
两人见面的次数其实很少,统共也不足一掌之数,所以相处起来确有几分生疏。
“文姑娘不必如此拘谨,你放心吧,我不会吃了你。”少女轻笑着调侃了一声,“况且,文姑娘这般美姿容,我极喜欢,哪里舍得吃?”
少女从容不迫,仪态万千,一颦一笑都优雅动人,对比之下,她相形见绌。
听得这话,文喜怔了怔,脱口道:“我哪里值得殿下喜欢……”
“文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不等她说完,少女已经不赞同道,“在我看来,文姑娘哪哪儿都好。生得好看,又勤奋刻苦上进,能取得今日成就,不仅在于过人的天资,更在于你的努力。”
“我相信,文姑娘定会一飞冲天,名震九胥。”
说这话时,少女脸色认真,目光纯挚,并非哄人之言。
文喜的心怦怦跳了跳。
“我……出身低微,不过只是乡下农夫之女,当不得殿下如此夸赞。”
闻言,少女却是脸色一沉:“文姑娘怎会这般想?出身只不过决定了一个人的起点,却无法判定终点。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文姑娘难道不知这个道理?”
文喜蓦然抬眸。
却听少女忽而问:“文姑娘可知我九胥元祖?”
文喜答:“元祖大名,无人不知。”
“那你可知元祖与你一般,也是凡人农户出身?”少女笑道,“如今天下皆知元祖的英雄事迹,却少有人还记得元祖出身微末,能有那般成就,全靠自己。这世上很多厉害的人物,并非都有一个好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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