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怎么做才能面面俱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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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来做了检查,然后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

沈如初给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自己离开了病房去和医生谈。

其实,医生不用顾及我的心情。母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一折腾后果是什么,我比谁都要清楚。

沈如一的血液和我的血液一样,说是改造,其实是极端激发人体潜能。

所以,如果不经稀释,我们的血液所做的无外乎预支人体的能量。而母亲久病在床,哪里承受得住如此野蛮的强化呢?更不用提她还同时接到了沈如一对我发起攻击的精神暗示。

我记得以前看到过一个新闻,说是八十岁的老太太为了救出被压在车下的三岁孙子,竟然徒手抬起了整辆汽车。但是救出孙子之后,老太太立刻就死去了——这就是一个典型的生命能量透支的例子。

而我妈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我的尸气已经将沈如一的血液蒸发吞噬了,但是,她的身体却还是在不断地衰败下去。

这么一来别说进行手术,能不能活过一个星期都是未知数。

我看着病床上完全失去意识的母亲,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定。一个无比冒险,但是现阶段看来最为明智的决定。

我从床头柜里找到便签撕了一张下来留给沈如初,然后抱起母亲,从窗口跳了出去。

我想,我应该已经有很久不曾这样接触过母亲了。她的身体比我记忆当中还要瘦小,躺在我的背上却轻得没有重量,身上的骨头硌得我发慌。

我以为自己将她照顾得很好:最高级的疗养院、最一流的看护人员、最好的营养师——我调动沈如初所有的资源,将母亲保护得里三层外三层——可是,母亲过得并不开心。

看护人员在给我的汇报里时常会提到,母亲夜间无法入睡,需要药物才能够勉强得到休息。她经常反复提到过去的生活,不止一次提出想要回我们那间破破烂烂的小公寓里去住。

可是我太忙、太累、一颗心被太多事情给填满,而看护人员没有得到我的回应,自然也不敢贸然做决定。

一拖再拖,我并没有想到,母亲竟然过得如此不快乐。

我叹息了一声,背着她在城市灰暗的街道之中飞驰。

其实我何尝不怀念生前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们很穷很穷,经常揭不开锅只能蹭学校食堂的剩饭剩菜,或者是蹭张静姝。我们随时随地可能面临讨债的人,甚至都不敢在固定的地方住太久。我一个人一边读书一边打两份工,母亲则尽可能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那个时候,我们的日子裹得很惨很苦,可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很近。我们无话不谈。母亲对我而言不仅是长辈,还是老师、是朋友。

但现在,我面对她的时候竟然会觉得尴尬。

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死而复生之后,母亲已经完全从我的生活当中分裂了出去。我经历的一切她不懂,我的所作所为她不理解,就连我的为她好在她看来恐怕也是不尽如人意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我凭什么决定什么是为她好呢?我对待母亲的态度,其实和周骞对待我的态度并无不同。

所以这个时候,我忽然有一点理解周骞的心态了。

在他眼中,当初的我应该也同样是无法保护自己的吧。因为无力,所以无奈。所以他才代替我决定什么是最好的。

我知道我和周骞不一样:至少我不会疯狂到用为别人好为借口去伤害别人。我能做的只是尽量保护母亲,仅此而已。

但即便如此,我仍旧好奇:如今母亲究竟是怎么看我的呢?我的保护措施落在她眼中,是否和囚禁没有两样?

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就如同我对周骞的憎恶一样,母亲如今……是否也对我心怀误解和愤恨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可是会很难过的啊。

我一边想着,一边落在刻有闪亮亮的“高新生物科技研究所”几个字的大门前。

门口的保安仍旧是由王辉担任。他看到我背着人一跃翻过了门,连忙拦住身边一个看着面生的年轻人。我远远地听到他在交代自己的小徒弟:“看清楚了,哪个才是我们真正的老板。不论她做什么,你只当看不见就好。”

呵呵,这话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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