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留一线（2 / 2）

阿白一看到景姣，顿时心中既心虚又心酸，还没走到面前，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其他人见到阿白跪了下来，也纷纷跟着跪下。乔绮灵想要去拦，却被一只手抓住了，回头一看，竟是景芸，她微微蹙眉，冲着乔绮灵摇了摇头。

前方的景姣勾唇一笑：“哟，这是干什么，给我拜年，也还早了点吧。”

阿白旧伤未愈，此番忍着腿上的疼道：“景大姑娘，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是我们给了伪证，跟着秦家那位姑娘诬陷你们……是我们的错！你要是想教训，就教训我！现在大伙儿已经得到报应了……景大姑娘，真的很对不住……您要罚就罚吧，阿白绝无怨言！”

阿白开口了，其他人岂能毫无动容？现在大家都没了归属，也没了被牵制的东西，心知理亏，在阿白说话之后，纷纷磕头。

“景大姑娘，是我们不是人……是我们坏！”

“是我们忘恩负义……”

景姣的神色原本淡淡的，最后干脆有些不耐烦了：“吵够了没有！”

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景姣缓缓起身走上前来：“我只是让阿芸将你们叫来，是她在路上跟你们说了什么？”

景芸连忙道：“我没说什么啊……”

景姣凉嗖嗖的扫了她一眼，她闭上嘴低下头去。

“我对你们心中想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件正经事要说——如今的万福楼你们也看到了，人去楼空。但这世间的道理，向来就是分久必合，我本事懒得费心思去找人做事，可是这位乔姑娘说，你们能干活，做起事情来也足够认真，我虽不尽信，但也想试一试。你们之中，若是有意者，可留下在万福楼做个伙计学徒，一日两餐，一月二两，若是不嫌起早贪黑，城外购置有简陋的房屋，可供你们居住。”

此话一出，整个大堂比刚才还要更安静，因为所有人都呆住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险些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连景芸和曹师傅师徒都惊呆了。景芸意外的是景姣的态度，而曹师傅师父想到的就是另外一个层面了。

“景姑娘，如今万福楼的生意的确是不如从前了，可是这里起码有五十多人，我们……”就算是万福楼生意最好的，统共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的……再说如今生意凋零，成了这个样子……

景姣丝毫不以为意，一语惊人：“曹师傅信我，只会少，不会多。”

此话一出，大家都无话可说。忽的，景姣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不过，你们刚才的话提醒了我。这次的事情，你们做的的确不厚道，现在万福楼的模样你们也看到了，东山再起并不容易，所以前三月的月钱，全都扣发，现在还有想离开的，趁早走，我不留。”

开玩笑，从前风餐露宿，住在城中那个位置，虽然有瓦遮头，但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景家都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居然还愿意收留他们，给出这样好的条件，想起之前作伪证，大家都羞愧不已。

阿白：“景大姑娘……我……我们受不起您这样的恩惠。”

“笃笃。”景姣的手轻轻敲在桌子上，出语如冰：“你是不是没有听懂我的话？！我说的不是恩惠，我也没有什么恩惠给你们，我能给的，只是雇用。还是……”她微微眯起眼睛：“你们当乞丐当习惯了，喜欢食嗟来之食？没关系，人各有志，我说了，你现在就可以走。”

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句：“我！我愿意留下！”

接二连三的，大家都开始表态了。阿白看着大家的态度，心中虽然仍旧有愧，但是能有一个固定的工作，还有收入，简直是最好的结局了。他抬头看了看景姣一眼，咬咬牙，道：“景姑娘，您大仁大义，不计前嫌，让阿白很羞愧！阿白愿意为奴一世，只要有口饭吃，有个地方睡觉，一辈子不要工钱都无所谓！”

景姣瞥了他一眼，哼笑一声：“可是我对养你一辈子这件事情，没什么兴趣。”

话毕，人已经转身上楼：“决定了就跟着曹师傅和阿成开始学学，怎么在万福楼做事，清闲日子也就这两天了，过两天谁要是出了岔子，一样的给我滚蛋，谁都不用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