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两心同(上)(1 / 2)
槐月走到穗儿的身边,穗儿死死咬着嘴唇,因为太用力,有血迹慢慢从牙缝之中渗了出来,槐月吓得立马将她的嘴掰开,不让她继续咬下去。
边上的嬷嬷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门外全是窃窃私语的宫女,都看着穗儿指指点点的。
槐月满脸是泪转头看见了门外的宫女,对着嬷嬷说道:“姑姑,你们都回去吧,我来照顾穗儿姐姐。”
嬷嬷同情地看了一眼穗儿,将槐月拉倒一边,小声对槐月说道:“你可要好好劝劝,别让她做出什么事情来,白为昌在宫里面多年,可不好惹。”说罢又踟蹰了一阵,方说道,“毕竟白为昌也是个太监,算不得男人,你和穗儿说说,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不知道为什么,槐月听了这话心里极为不舒服,就像是有细碎的冰碴从心口碾过,但还是点点头:“知道了,姑姑,您先回去吧。”
姑姑又回头看了一眼穗儿,才对着门外看热闹一般窃窃私语的宫女们吼道:“都看什么呢?明天不用做事了?这时候还不睡,明天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仔细你们的皮!”
这样说了之后,那些宫女们才慢慢散了。
槐月微穗儿打来热水,倒在了浴桶里面,扶了穗儿泡进水里,慢慢搓洗着穗儿身上的每一处地方。
穗儿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了水里面,一滴一滴像是砸在了槐月的心上,槐月也红着眼睛,想要安慰穗儿,未语,泪先落了下来:“穗儿姐姐,没事的,都过去了。”
穗儿不做声,只是抱着肩膀哭着,槐月见到穗儿的胳膊上全是被掐得青紫的伤痕,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哭着说道:“都是我的错,穗儿姐姐,白为昌原本是来找我的麻烦的,倒是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穗儿姐姐,我对不住你。”
穗儿见到槐月这么说,一转头看见槐月哭得比她还要伤心,颤抖着嘴唇伸出手想要擦去槐月脸上的泪,但是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对着槐月说道:“槐月!我好恨!我好恨!”
槐月抱着穗儿,咬着牙说道:“穗儿姐姐,我只会比你更恨,白为昌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穗儿点点头,将身子埋在水里面,仰着头看着屋顶的大梁:“我多希望今夜的事情是一场梦,若是一场梦就好了。”
槐月慢慢为穗儿擦洗着身子,低头不语,和穗儿一样,只将眼泪一滴一滴滴入氤氲着热气浴桶里面。
第二天白为昌醒来的时候,摸到脑袋后面有一个大包,隐约记得前一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当即脸色有些发白,但是转念一想槐月和穗儿也起不了什么风浪来,又松了口气,整了整衣裳就准备往长春宫去。
长春宫的妃嫔们刚刚请安出来,一个个穿得花团锦簇地,三两成群地长春宫的门前走着。
白为昌去的时候,正巧撞见了正和纯妃还有嘉嫔说孩子的事情的慧贵妃,忙对着慧贵妃打了个千儿:“奴才见过慧贵妃娘娘,纯妃娘娘,嘉嫔娘娘。”
慧贵妃嘴角含笑:“这不是御药房的白总管么?这时候怎么来长春宫了?”
纯妃仔细看了看白为昌,笑着对慧贵妃说道:“贵妃娘娘恐怕还不知道,昨日嫔妾带永璋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听皇后娘娘说了,白公公事情做得好,今日赶这么一大早是来领赏的。”
嘉嫔一向在宫中安分守己,这时候也不免笑了:“纯妃姐姐说这话就像是白公公急着赶着来领赏似的,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怎么还说一大早。”
白为昌低着头,慧贵妃三人都不禁为嘉嫔的话笑了起来,慧贵妃点点头对着白为昌说道:“你来的正巧,皇后娘娘正在房里呢,快进去吧,想来快到年下了,御药房的事情多,领了赏赶紧回去。”
白为昌赶紧应了,进了长春宫正巧遇见了送众位娘娘小主出来的盼春,盼春见了白为昌眉毛一挑,不动声色地冷哼了一声,迎了上去:“这不是白公公么?白公公来得好早。”
白为昌讪讪一笑:“知道皇后娘娘忙,所以赶着来了,怕误了娘娘时辰,还请盼春姑姑为奴才通传一声。”
盼春点点头,指着一边的廊下说道:“刮风了,娘娘正在更衣,还有一会儿,白公公去廊下站站,那里日头好,也不冷。”
长春宫即使是在冬日里也暖洋洋的,庭院前头放了几株从花房搬过来的早梅,已经开始打花骨朵儿了,皇后爱赏花,一年四季长春宫里面的花都不带重样的,白为昌就站在梅树边上,看着长春宫后角的一处爬着五叶地锦的墙根发愣。
正在愣神间,不知怎么的一瓢子冷水竟然兜头兜脑地浇白为昌的头上,顿时激得白为昌一个激灵,叫了一声。
这是已经要到十一月的天气,说话的时候已经能看见呵出来的雾气,衣裳换成了袄子,这样的天气里被生生浇了一瓢子冷水在身上,任白为昌穿得多厚,也不免觉得骨头里都透了凉气。
白为昌望过去,正看见了带了一脸歉疚的语芹,语芹手里提着一个水桶,见白为昌一身的水,忙走了过来,说道:“白公公怎么站在这里,我浇花没看见,对不住白公公了。”
因为是在长春宫,语芹又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白为昌不敢说什么,只是伸着袖子将脸上的水抹去,但是冷水已经渗到了衣裳里面,冻得白为昌嘶嘶地直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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