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试罗香(上)(2 / 2)
而也是在她们的议论声中,雅珺才真正明白了这件事的始末,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雅珺正看着几位位份不高的常在和答应坐在咸福宫里面,眼中露出明显的嫌恶。
雅珺依靠着贵妃榻,手里拨弄着一支玉搔头,身边的一个答应说道:“那白为昌死得活该,竟然胆大包天敢谋害贵妃娘娘,不死也是个祸害。”
一边坐着的是怡嫔柏姝瑶,她穿着一件银珠的旗装,深蓝色对襟夹袄,手中的景泰蓝护甲慢慢顺着黄梨木椅子的扶手刮着,含了一缕清淡的笑意:“郭答应这话说的就不应该了,宫里面谁不知道这白为昌也是为别人担了黑锅,真正要害贵妃娘娘的,想来也不会这么简单地出来。”
这件事真正的真相宫中但凡有些心思谋略的人都能看出个大概,但是能像怡嫔这样随口说出来的,却没有几个,郭答应平时虽然是嘴上厉害,但是却也不敢轻易说这些话,听了怡嫔这么说,忙喝茶掩饰了过去。
雅珺对着这些事原本也是明白,但是此刻怡嫔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笑了笑拿着玉搔头对着发髻里面搔了搔,复又插进了发髻里面,才说道:“本宫听怡嫔这话,似乎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怡嫔乖觉,当即笑着说道:“嫔妾人微言轻的,在皇上面前也没什么脸面,所知道的事情不过是墙根子底下听见的罢了,入不得娘娘耳朵的。”
“墙根子听到的有时候才是真话。”雅珺喝了一口茶,“若是正大光明地说出来,难免有什么忌讳,失了原本的意思,只有墙根子底下流传的,才是真相。”
既然雅珺这么说了,怡嫔也躲不过去,只好说道:“也是那日经过延禧宫的时候听见的,娘娘也知道,延禧宫偏僻,也靠近宫人来往的庑房,所以嘈杂,那日嫔妾身边的妙兰偶然经过的时候就听说白为昌临死的时候一直喊着娴妃娘娘。”
雅珺心里一动,笑得不动声色:“白为昌一直受娴妃照拂,那时候叫着娴妃也是理所应当。”
“哪是这个意思。”柏姝瑶说道这里也没什么忌讳的了,拍着手说道,“贵妃娘娘你不知道,那白为昌临死的时候竟然对着娴妃破口大骂,一边看着白为昌行刑的曹远志脸都气青了,忙叫人了结了他。”说到这里,怡嫔凑到雅珺的面前,小声说道,“娘娘,若是白为昌和娴妃没什么的话,白为昌又何必有这么大的怨气?”
一番话说完,雅珺低头沉默不语,怡嫔也才发现自己失言,一边的几位常在答应互相交流着眼色,似乎是有一肚子话要说,雅珺正了正发髻之上的一支凤簪,看了眼天色,对着众人扬扬手说道:“本宫瞧着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永璜也该下学回来了,妹妹都散了吧。”
众人一听,都起了身行礼准备退出去,雅珺也不看众人,适时地添上一句:“今日在咸福宫说的话都是咱们姐妹说的贴心窝子的话,你们也别出去说三道四的,白白地辜负了咱们的姐妹情分。”
这话一出口,原本有些紧张的怡嫔松了口气,众人之中也就是怡嫔位分最高,忙带着众人屈膝道:“嫔妾谨遵贵妃娘娘教诲。”
雅珺点点头:“外头路滑,你们当心脚下的路,要仔细着一步一步小心地走,别出了什么事。”
众人心中一凛,再不多言,都退了出去。
待众人退出去之后,掌秋将雅珺手边的茶撤了下去,换上一碗燕窝羹说道:“娘娘最近是怎么了?以前这些人道咸福宫来娘娘都是不见的。”
雅珺将燕窝端在手上,轻轻吹了吹:“以前本宫不想惹是生非,所以闭门不见,但是如今本宫多了永璜,就不得不多警醒着点了。”说罢叹了口气,“你也明白,永璜是皇上长子,本宫又是妃嫔极贵,如此一来,想不点眼都不行。”
“所以娘娘索性就将锋芒露了出来?”掌秋微笑,“娘娘这般做,那些暗着里想耍阴招的人却不得不忌惮着了。”
雅珺将燕窝喝了下去,眉眼间还是有些愁苦:“都是身不由己罢了,永璜和本宫如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和娴妃都不是好相与的,本宫不得不提早做些打算。”
“不知道刚刚怡嫔小主的话能不能信。”掌秋将刚刚众人喝的茶杯都收了起来,“她今日说的这般话,不知道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
雅珺站了起来,披上一件披风站到门口等永璜回来,外头天色正亮,照得雅珺肌肤胜雪:“无意也好,有心也罢,信与不信都在本宫一念之间,但有一点本宫是知道的,白为昌意图谋害本宫,背后一定是娴妃在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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