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姐妹情（下）（2 / 2）

这样一番动静，众人的眼睛便又看了过来，慧贵妃笑着说道：“换什么衣裳，以前读史书，听说李治初见武媚娘的时候，武媚娘正是酒醉之时，身上酒香萦绕，才让李治动了心，后来武媚娘当了皇后，一次家宴之上，李治忆起此时，武媚娘二话不说便将壶中酒倒在衣袖之上，让李治大为欢心，本宫倒是好奇，怡嫔初次见皇上的时候，是不是酒香萦绕？”

慧贵妃的一番话就像是说故事似的一同说出来，殿中人皆是一愣，皇帝含了玩味的笑说道：“怡嫔当初还是先帝指给朕的，朕初次见怡嫔还是她入王府那日，可没有什么酒香萦绕。”

“若说酒香萦绕，魏常在和皇上之间当真算得上。”琇莹用帕子捂着嘴，眼睛扫着绾心的脸，“臣妾可是听说了，魏常在初次承宠，皇上和魏常在可都是喝醉了呢。”

这样一说，绾心的脸不禁红了，就是皇帝也是玩着手中的酒杯陷入了沉思，殿中有人低头轻笑，那笑声回荡在绾心耳边，让绾心的脸越发发热滚烫，绾心忍了忍，终究没有忍住，看着琇莹反唇相讥：“陆贵人说话可真是有趣，嫔妾初次承宠的时候第二日想起来也会羞红了脸，倒不像是陆贵人，侍寝当夜便摸了皇上的鼻子。”

刚刚才有些平息的窃窃私语又起来了，琇莹的脸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就是皇帝嘴角的笑意都有些凝结，眼睛扫过了一边伺候着的王忠和。

娴妃眼神淡淡的，笑着看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魏常在说了这么失了体统的话，难道娘娘也不闻不问么？”

皇后看了一眼殿中人，也冷了脸说道：“魏常在，你放肆了。”

皇后的语气虽然不算严厉，但是任谁也能听出里面的怒意，皇后的眼神似乎钉在了绾心的身上，绾心自知说错了话，起身对着皇后惶恐道：“臣妾失言，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身为宫嫔，怎能说话不知轻重，难道平日里本宫就是这么教导你们了么？”皇后耳边的一支垂珠蝴蝶金簪上的蝴蝶翅膀微微抖动，将皇后的脸色衬得越发阴晴不定。

绾心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跪在地上垂着头说道：“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冷哼一声，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感情：“是不是本宫一直以来对你们太过宽纵，才让你生了这样的轻慢之心，皇上面前都敢如此放肆！”

“皇后娘娘，是陆贵人在先取笑臣妾，臣妾才回了几句……”绾心越说声音越小，直至再也听不见她的说话声。

皇后却并没有因为绾心的辩解而对她宽容几分，依旧是冷着脸说道：“你是什么位分？陆贵人又是什么位分？本宫是中宫之主，自然是要分得清清楚楚！”

如此一言，绾心终究不再辩解，只是低着头跪在地上不再说话。

皇后对着身边的盼春说道：“你讲魏常在带到御河边上，搬一张桌子过去，让她好好抄抄《女诫》静静心思，现在时候尚早，就让魏常在抄到太阳西落的时候吧。”

盼春应了一声，走到绾心的身边，并没有看着绾心，只是说道：“小主，走吧。”

绾心这才起了身，低着头随着盼春往御河便走去。

皇帝看着绾心走了，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皇后，也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出了暖阁的时候，盼春走在前面，绾心和忆檀走在后面，等到了御河边上，绾心将纸铺散开来，盼春才说道“真是难为小主了。”

绾心并不在意，笔在砚台里面蘸上饱满的墨汁，一笔一划地慢慢抄录着：“皇后娘娘用心良苦，我又怎么会不懂得。”

盼春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御河河水，说道：“怡嫔说皇后娘娘纵容小主，皇上因为此事对皇后娘娘一直心有芥蒂，如今皇后娘娘这么做，皇上便能相信娘娘不曾纵容小主，皇上也能安心了。”

“我知道，所以今日再殿中我才故意说了那样的话，不然我哪里愿意和陆琇莹计较。”绾心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留下自己工整的字迹。

“小主能明白娘娘的难处就好。”盼春说着，淡淡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