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警钟鸣(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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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声音似乎是带着隆隆雷音,在娴妃的耳边回响,娴妃抬着头看着太后,眼中是浓浓的不服:“那如同太后所说,那么臣妾的孩子不就是枉死的了?”

“你的孩子不会是枉死的。”太后叹了口气,似乎显得有些疲惫,“因果有报,上天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占太多的便宜的。”

“是么?”娴妃轻笑一声,“将自己的旦夕祸福托付神明,是否太过轻率?臣妾不信,先帝在时,太后的这个太后之位不是自己争取而来,而是拜佛而来!”

太后听了娴妃这话,忍不住死死盯着娴妃,语气里面带着久久难语的震惊:“娴妃,你可知道,你这么同哀家说话是大不敬?哀家若是发怒,你的妃位不保。”

娴妃的脸上丝毫看不见惊慌失措:“臣妾自失子以来,太后可知每日所过皆是度日如年,在宫中待着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倒不如将这些心里话和太后说了,拼一拼,或许太后垂怜,能帮着臣妾一把。”

“想不到你还能有如此心境。”太后有些赞许地点点头,“看来这些日子以来你满心悲凉的谨小慎微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锋芒太露只会成为众矢之的,臣妾的孩子没了,臣妾心里恨,但却也不会太过莽撞。”娴妃正了正色,“还请太后垂怜。”

“当年武则天尚是昭仪,生下公主甚得唐高宗喜爱,武则天为得皇后之位,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嫁祸王皇后,致使王皇后最终被废,自己登得皇后之位。”太后的目光沉浸在初夏的流光之下,面庞是暖融融的金色,但是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武则天心狠,但是所做未尝不是奇招,武则天成为自古以来的唯一一任女皇,自有她的原因。”

娴妃不知道太后为何此时要和她说这些话,只听太后继续说道:“相比于武则天自己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你的孩子还尚未出世,论心智,你自当应该学学武则天。”

娴妃这才明白,心里已经在慢慢掀起风浪,过了许久,终究将那风浪平息了下来,对着太后深深垂首:“太后所言,臣妾受教了。”

“这话,哀家只与你说。”太后扶了扶鬓边的钗子,“哀家能帮着陆贵人得宠,能和皇后和睦,但是也唯有对你,哀家能说这句话,毕竟只有你姓乌拉那拉,孝敬宪皇后骨子里面的血性,是怎么也冲不了的。”

说罢,最后对着娴妃说道:“好了,你今日该说的,哀家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都得靠你自己了,哀家有些乏了,你回去吧。”

娴妃这才领了守夏,慢慢的往慈宁宫外走去。

房外是温暖的,柔柔的阳光照在身上,轻柔的风吹过鬓角裙边,激荡得娴妃的心微微发颤,有了许久,娴妃终究忍不住停下身子回头,看着身后的慈宁宫大殿,那样肃穆庄严,不知在这紫禁城之中看尽了多少人世繁华,娴妃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轻轻响起:“守夏,你说,居住在慈宁宫究竟是福还是孽?”

守夏不敢胡说,只是低低道:“娘娘,居住在慈宁宫自然是有福的,皇上以天下供养太后,那不就是泼天的福气么?”

“是啊,是福气,可是你可知道,这福气是受了多少腥风血雨才来的?别看太后如今一片闲逸淡然,她的那颗心,怕是千疮百孔早已不能愈合了。”娴妃说罢摇摇头,“不过比起那些或死或疯的妃嫔,太后确实是有福的。”

守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扶着娴妃,慢慢在来时的路上走着。

如此一来,病了许久的娴妃,终究从病重慢慢好了起来,但是虽然说身子好了起来,但是皇帝和后宫诸人对她依旧不过是淡淡的。

这一日是夏季一个有些炎热的午后,皇后正在长春宫中和皇帝谈笑,绾心正好携了舒嫔来给皇后请安,见了皇帝也在,绾心笑着说道:“刚刚还听说皇上在钟粹宫陪纯妃娘娘,想不到这会子皇上已经在长春宫了。”

皇帝的手边是一盘时新瓜果摆成的果盘,从中拿起一片蜜瓜吃了,闻言让绾心和舒嫔坐下,笑着说道:“知道朕在钟粹宫,偏偏往长春宫跑,你们可是在躲着朕?”

“皇上说笑了,臣妾哪里会躲着皇上。”舒嫔接过盼春递过来的凉茶,喝了一口说道,“臣妾只是不愿意打扰了皇上和纯妃娘娘罢了,纯妃娘娘有孕皇上合该多陪陪,臣妾们又何必去钟粹宫打扰呢。”

皇帝对着皇后笑道:“皇后你看看舒嫔那伶牙俐齿的样子,朕真是说不过他。”

皇后笑得温婉:“皇上不就喜欢舒嫔能言善辩么?又在臣妾这里说什么,难不成臣妾还能责罚了舒嫔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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