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避暑(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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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学画不是这个样子的,手把手地教过之后,就要自己练习了。但显然夏侯明根本不想那样,抓住了我的手之后就不准备松开了。

我们二人在纸上落了一座远山,因着力道差池,看起来很不像样子。夏侯明笑着道:“看来还需要多多努力呀……可不知一下午的时光能否有进步。”

我当然知道,这样教下去是不会有进步的……不过也罢,我本就是学着玩,夏侯明也是教着玩。

又画了两棵松柏,我们俩终于松手了,这握在一块儿的姿势真的很累呀!夏侯明无奈只好道:“先自个儿练练吧!我在旁边指点着。”

我遂自己画了座山,临摹着《画云山台记》。画完了之后与之前的放在一块儿,我俩都忍不住笑,此时画出来的比方才握在一块的作品要好很多了,虽只是皮毛却也有点像样子,方才是完全不像样子……

我笑了一会子,也不责怪他教得不好,只说:“还是要多多练习呀!再劳烦皇上,继续手把手地教吧?”

他噗地一声笑出来,却不伸手上前,竟是两手一伸抱住我的腰间。我手里还拿着小豪呢,这一下子就脱手而去,两滴墨汁子飞溅开来。我伸手往脸上一抹,看着黑黢黢的墨渍,嗔他道:“哎呀,都怪您!好好地画艺不教,净做不正经的!”

他忙拿帕子给我擦。我弯腰把小豪捡起来了,放在他没拿帕子的那只手上道:“帮臣妾那一会儿”。他有些不解,微微一愣神,我伸手就把手上的墨渍抹在了他鼻子上。

他立刻跳起来,扔了小豪两手去抹鼻子,一壁大叫道:“小女子!竟耍弄我……”我忍不住哄然大笑:“哈!您不是精于武艺么?您瞧瞧您,连我一招都防不了……”

他立即一只手抓住我的两手,另一只手从案几上蘸了墨汁,往我脸上抹来。我瞧着他那满满一手掌的墨迹,终于觉得很恐惧,不得不求饶道:“好啦不要再抹了!臣妾知道错了呀……您再抹您就是小人,只晓得用蛮力对付我的小人……”

“蛮力?蛮力又怎么啦?我就是要欺负你,哼……”

好在没有服侍的宫人,阁楼之外也没什么人,我俩可是皇帝与皇妃呢,这狼狈样子被人瞧见,那还了得。

我连连求饶,夏侯明终于没给我整个地抹脸上,却也没轻饶我,在我脸颊上头划了一下子才肯罢休。我赶紧拿手抹下来,可这种东西越抹越脏。最后我不知自己的脸成什么样子,只看夏侯明笑得俯下身去,我就知道那有多花俏了。

我们俩闹得太厉害,案几上头的画云山台记也给滴了好些上去,这一副临摹应是毁了。不过当夏侯明瞥见它的时候,脸上的狂笑猛地消失殆尽,而后冲过去抓在手里,惊恐道:“啊!怎么滴到这上头来了……”

“您大惊小怪什么呀,这一幅毁了,您再画一次不就得了……”

“你哪里知道!这不是我画的,这是真迹呀……”

“真迹?顾长康的真迹?您不是说是您画的么?”

“不是呀!我画的还不如你呢,只是拿来撑面子的……”

我听了只能扶额,无奈道:“撑面子……您这到底教的什么画艺啊。唉,真迹只此一幅,还等着流传给大周的子孙后代呢,就被您给毁了……”

夏侯明捧着这珍稀的名作,肉痛了半晌,连连长叹“可惜”。连脸上的墨迹都顾不得洗了。

然而这时候,突闻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琴声。

我和夏侯明乍然一楞,而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惊恐地叫道:“有人!”

这曲水荷香居只是一处临水的小榭,阁楼四面都如八角亭一般,只隔着珠帘而没有墙壁。我们方才光顾着玩闹忘记了这一点,可不是容易被人瞧去么!

连《画云山台记》的真迹也无心去心疼了,我俩慌忙地要去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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