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恼怒(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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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吓得几乎要哭出来,我声色颤颤的,极小声地道:“皇上息怒,您息怒……”

他要我怎么相信他呢?他是那样城府深沉的人,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他对我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算计,再说我们一直是互相算计的啊,就算动情……但若将情意与朝堂相提并论,无异于卵石相击。

关于金家的显赫,关于我在后宫的高位,其实我们可以静下来谈一谈。我们金家可以做出一些让步,比如辞官之类,以此打消他的疑虑……但夏侯明此时却已经如疯魔一般。

他猛地放开了我,下榻摔门而去。我根本不敢推门们去寻找他,只瑟瑟地缩在屋子里,听着外头“砰砰”、“吭吭”的剧烈响动。我已经无心去心疼我们清辉阁里那些昂贵的摆设。

连王德闻声在外房门那儿叩了两下,都被他吼了一声滚。我趴在门上头听,只听见他砸了好些东西后停了下来,而后却命令王德送来更多的竹叶青。或许是夏侯明此时的样子太可怕,王德连劝都不敢,老老实实地拿了酒进来。

听着外头夏侯明一边灌酒一边大口喘息的声音,我心里惶恐不已。我既担心他,也担心我自己。我想他终究是帝王,平日里再怎么缱绻温情,天子一怒也不是我和金家能够承担得起的。

我在门边上趴了一整夜,一整夜地不敢睡,怕他真把自己折腾出什么事,更怕他一声令下要将我处置了。还好最后外头的声响渐渐消停了,天也快亮了。

我以为他是睡在外厅里了,但小心翼翼地推门出去后,却不见人影。片刻之后王德才过来请我,道:“爷吩咐了要即刻回宫……爷已经下去了,夫人快拾掇一下吧。”

是昨天晚上的事儿败了他的兴,这才要赶着回去……我是真不明白,我怎么会将他惹得如此大怒呢?他为什么就不肯好生地谈谈呢,难道他只想要我如芳娣一般将整颗心掏给他受他掌控,而没有别的法子么?那样太危险了啊……

我想不通,也不敢耽搁,草草地梳洗了随王德下去。我终于在我们的马车上见到了夏侯明,他面上并没有太多的狼狈,发髻梳得整齐,怕是王德好说歹说地伺候了。但他那一身酒气却短时间内洗不干净,面上不复往日的神采与威仪,而是一种苍白的憔悴感,似宿醉一般地歪着身子睡去。

我蹑手蹑脚地上了车,自认为没有发出丁点的响动。但这时候,他的眉头却稍稍抬了抬,只是不肯睁眼来看我。

我松一口气,好似并不是最糟糕的样子,至少还算清醒。想来也是,昨晚上我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他虽被我气极了也不敢就此醉过去,恐是还提防着那我不曾知晓的危机吧。

念及此处,顿时心内又有些如释重负的庆幸,我知道他并没有真正地恼了我的……此时他不想看到我是肯定的了,但他却不曾撇下我率先回宫而是坚持与我同行,因为这个地方并不安全……

我小心地坐在边角里,不敢去惊扰他,只垂头捏着自己的衣角寻思。

这样一路上井水不犯河水地回了行宫。马车一直行到临政殿那儿,早有龙辇与妃辇停在此处静候。夏侯明率先下了马车,我瑟瑟地跟随在其后,不敢与他搭话。

小安子等人立即迎上来请安,一同上前的还有内务府的田大总管。小安子在夏侯明面前腆脸笑着,躬身道:“按着皇上的吩咐,事情都安顿好了,内务府那边也布置妥当……即刻就能送主子娘娘们回京城,只等您示下了……”

田大总管也禀报道:“……烟波致爽殿的东侧殿那儿也收拾出来了,不知什么时候为昭俪夫人搬屋子……”

我听得一愣一愣,这两个奴才都说的什么话啊?什么送嫔妃回京城,还要给我搬屋子?众人好不容易随侍圣驾来了行宫,这怎么就要送回去……

可不知夏侯明他又吩咐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安公公和田总管两个还在禀报他们的差事,夏侯明不置一词,只烦闷地扫一眼众人,便兀自上了龙辇离去。小安子还眼巴巴地瞅着他主子发话,最后只闻见夏侯明冷冷地扔下来一句:“那些事儿都作罢!”

小安子等人都愣了,但终是不敢再追问,怕也是觉着夏侯明的面色有些不对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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