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重病(1)(1 / 2)
我听着,面上一丝波澜也无,并不因牵扯到了文妧而觉着惊愕。只缓缓点头,吩咐宫人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禧小媛那儿,请几个得力的御医去瞧;金采女受了牵连,就暂且关押在她自己的寝宫,等本宫查证之后再处置。”
宫人应下了,回身就要传旨下去;我此时又想起了一人,便追问他道:“莲昭媛呢?她可曾插手此事?”
“这……倒是没有的。”他答道。我探寻地将目光投向小连子,他也对我摇头。
我不免笑了一声,道:“终究是个圆滑之人……也罢,本宫没指望她笨到撞刀口的地步。”
不论莲昭媛心里怎么想,她此时都是没有宫权的人,若贸然插手……我立即就能借此给她扣上个与此事有关、想要毁尸灭迹的嫌疑。
这宫里的事儿哪有容易的?她想压过我,可要费心费力地谋划一番。
禧小媛的事情,我循例上报给了夏侯明。但等了一会儿小安子便过来传话,道皇上政事繁忙,后宫这等小事就全交由我打理。
这话说得倒有些怪异,禧小媛是出生高门的嫔妃,她的一条命怎能是小事呢?不过心里还是有许多自私的窃喜,便按着夏侯明的所托,亲自去探看她。
她的居所名唤疏影江月楼,与文妧的住所离得最近。我当初安顿嫔妃们的住所时,先是命她们自个儿挑,自然是要按位分来。禧小媛挑到了疏影江月楼,临近牡丹园,宫殿又精致华美,是个好地方;但文妧的位分是最低的,轮到她时就只剩下西北角的几个偏僻的寝宫,死活不愿意住进去。
这并不是因为行宫里的宫殿太少,众人住不开;而是因着文妧位分太低,只有嫔位以上才可居正殿,只有贵人以上才可居楼阁或轩、榭,其余的就只能居不成规模随意修建的小殿。
我为着此事对她开恩,允许她以采女的身份住进了知语堂。她起初是欢欢喜喜地搬进去了,之后才发现竟然是在疏影江月楼的百米之遥,立即又哭求要换地方。这一次我可不会再答允她,只搪塞道“宫里规矩大,哪里容得你挑三拣四。”
就这么一来二去,我还是把她送到了禧小媛身边。
我很快到了疏影江月楼。我甫进了正殿,就见里头杂乱不堪地,宫人们端着热水与汤药跑进跑出,地上还有碎了的汤碗,想是跑得急给摔了,也无人理会。
我由宫女引着进了内室,方才瞧见了那卧在床榻上的禧小媛。她至今仍昏迷不醒,素日里艳丽妩媚的面孔此时已是了无生机,一层阴翳般的青白色虚虚地浮在面上,已是虚弱至极了。这个样子,那“生死未卜”的说法倒是准确。我打量了几眼,作势用帕子拭一拭眼角,怜悯道:“真是可怜见地,平日里好端端的一个妙人儿,怎么就……”
旁侧一个瞧着很得脸的宫女立即扯着我的衣裙跪下了,哀哀泣道:“夫人,夫人!您要给我们家小主做主呀!小主是被金采女推进了水中,至今不省人事,可不知会怎样呢……求夫人做主……”
我不经意地将自己的裙摆从她手里抽开了,淡淡道:“此事本宫自会彻查……”
“可是夫人,出事的时候奴婢恰恰在跟前,看得一清二楚,正是金采女亲手推了我家小主!”那宫女犹自不甘,跪地不起朝我恳求道:“金采女与我家小主早有嫌隙,这几日,她抄写的宫规都要送到我家小主这里来过目,小主只是稍稍训诫了她,她便怀恨在心要谋害小主!娘娘,金采女决不可轻饶啊……”
现下文妧的事虽未定罪,但不仅是禧小媛身边的,旁的嫔妃们也大多觉着是文妧所为。而满宫上下皆知文妧和我姐妹决裂,这个宫女也觉着我会借此事惩治文妧,便对我一求再求。
我侧目看她一眼,并不说话,只微微蹙起眉头,目色有些冷冽。她坚持了片刻,终于不敢再说话,只垂头啜泣。
我回过目去,又问两个跪地诊脉的御医道:“禧小媛如何了?可有性命之虞?”
二人小心翼翼地抬眼看我,又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才吞吐道:“应是保住了命……只是,小主溺水的时间太长,此时还未苏醒,这……这之后的事儿,就要看造化了……”
我心里明白了,禧小媛这一遭真是要走鬼门关了,虽然勉强保命,但溺水有轻重之分,她这样的……能不能醒过来还真是难说。
这也怪她自个儿倒霉……从湖边上掉下去,虽是不会水,但若救得及时也没什么;可她旁侧几个宫女也都不会水,听说当时都跳下去了,却是越帮越乱,谁也上不来;东湖畔那块巡视的侍卫们正巧走到了最西边,隔得远,等宫人大呼小叫地过去求救再飞奔过来,禧小媛差点沉进水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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