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前夕(2 / 2)
符柳点头:“是……回侧妃的话,人家那位……好歹是正妃,王爷不去,实在是不合规矩,淑妃娘娘会怪罪……”
是啊,正妃。
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天。
“咱们……回房吧。”符柳伸手来扶南宫天娇,她瞧着这样大的声势都不舒服,更何况是南宫天娇。
南宫天娇没动,她把从正堂慌慌张张端着喜糖准备出去的那个丫鬟叫过来,从盘子里拿起一颗糖来。
丫鬟不敢久留,生怕这位侧妃做出什么事情来。
南宫天娇剥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
糖真甜,这就是正妃和侧妃的差别。
她吃着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喜糖,看着迎娶别的女人的喜庆红绸挂进了她的院门,她却不能哭,不能怨,不能恨,她只能笑呵呵的,哪怕这是穿肠毒药,她也必须笑呵呵的吃下去。
到了正妃进门那一天,她还要穿上喜庆的衣裳,在这个座位上下方的椅子上陪坐,看他们拜天地,入洞房。
南宫天娇的心被揪的死死地。
如果没有虞翎,如果不是她,正妃的位置应该是她的!
她为什么不去做太子妃!为什么不去做裕亲王妃!偏偏要来和她抢!她偏偏要和自己作对!
南宫天娇从椅子上站起来,推开准备来搀扶她的符柳。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她幽幽的问道。
“奴婢不知道。”符柳担心南宫天娇的身子,劝解道,“侧妃,回屋吧,风这样吹着,病了可怎么好,马上便是王爷大婚了,您……可要好好的啊……等王爷回来了,奴婢来请王爷,好吗?”
南宫天娇没有再反驳,任由符柳扶着她回侧院,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连病一回都不行。
人家会说她是故意给正妃找晦气,妒忌正妃,原本就不该是一个侧妃该有的心思。
院子里还有许多人在到处布置,符柳瞧着扎眼,没好气的低声训斥:“都下去!还要怎么挂!还挂的下么!”
有个胆子稍微大些的小厮硬着头皮分辨一句:“这是王爷的意思,每个地方都要布置到位……”
符柳眉头皱得更紧了:“行了,赶紧下去,别在侧妃跟前瞎晃悠。”
丫鬟小厮不敢再顶嘴,一溜烟的下去了。
符柳心疼自家主子,宽慰两句。
南宫天娇难得这么想得开,走进屋子里坐下,拿起昨日才开始做的女工:“还没嫁过来之前,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还不是心甘情愿的嫁了。我既然肯嫁,自然也肯为了王爷忍这一口气。”
符柳轻声提点:“侧妃忘了大小姐嘱咐的话了吗?”
南宫天娇穿线的手顿了一下。
符柳接着道:“侧妃即便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为了未来的孩子考虑啊。”
“若是叫正妃先生下世子,那侧妃您往后的日子,只怕是要寸步难行了。”符柳的话像是一把刀切入了南宫天娇的致命处。
南宫天娇愣神半响,抬头看向符柳:“可是……这事不是着急,便可以有的啊……”
符柳弯下腰来,低声道:“侧妃要知道,事在人为。正妃进门还有一段时间,今日大小姐托人送来了一纸求子良方,侧妃不妨试试,若是这段时间能够牢牢地抓住王爷,求得一子,那就算是正妃入府,侧妃您的地位,也不至于被撼动太深啊……”
南宫天娇接过符柳递过来的那纸药方。
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符柳说的话。
的确,即便她是国公府的嫡亲小姐,那虞翎也是啊,如今嫁为人妇,便是衡亲王府的人了,南宫府只是她的娘家了。
如果没有儿子,她拿什么资本在王府立足,她又拿什么去和虞翎争!
王爷的宠爱迟早也会随着时间而淡去。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唯一能有的盼头,便是她的儿子。
南宫天娇狠下心来,将药方递给符柳:“你去抓药吧,天意固然重要,人为也不可缺少,长姐说的不错,虞翎若是挡我的道,我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除了她!”
符柳勾起笑意,知道南宫天娇是想通了,她最怕的便是自己主子认命,隐忍。
从嫁入王府开始,南宫天娇就注定了要学会狠,要学会强硬,要学会去争她想要的一切,否则,等待她的只会是夜夜孤寂冰冷的夜和拜高踩低的小人嘴脸。
自己的命运,不去争一争,又怎么知道争不过呢?!
符柳将药方折好放进衣袖里:“奴婢这就去办。”
屋子里随着符柳的离开变得寂静起来,只剩下燃烧的火炉时不时发出一些噼里啪啦的烧炭声。
南宫天娇的面容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里,她再次拿起手旁的女工,画面娴静,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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