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051 魔界,长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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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天又亮了。

已经连着睡了几日的子衿,现在看着床榻就觉得厌烦。

她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手边摆着一盅汤,沉笛就坐在子衿的对面,“不装睡了?”

“睡多了也累的慌。”子衿伸着一只手,敲在桌面上,“哎,这日子可真是好生无趣啊。”

“有多无趣啊?”沉笛横了子衿一眼,“以前在人间的时候,日子比如今还无趣,也不见得你哼过半声,依旧每天笑嘻嘻的,怎么如今恢复了记忆,一下子就转了性子?”

子衿眼睛都不带抬的,“你也说了是恢复记忆嘛,自然性子有些转了个样。”

对于子衿的说辞,沉笛也只是听一听也就过去了,“和你说些正经事。”

“你和我说的哪些不是正经事。”子衿颇为漫不经心的看着沉笛,“还有,就是那些芝麻大的事情别和我说,那些陈年旧账,你也别和我讨论,我如今没这个闲心。”

“你不是还说无趣的很吗?”沉笛好笑的看着她,“既然无趣,不如就来和我唠嗑唠嗑?”

“没兴致。”子衿一口答着,然后就靠着椅背上闭了眼。

沉笛敲了敲桌子,瞧着子衿不耐烦的睁了眼,才曼声一笑,“我和你说的,既不是那些芝麻大的事,也不是什么陈年旧账。”

这时候,子衿才稍微用正眼看了他,“到底是什么事?”

“子衿,如今你体内的功法,应该不单单只是神力吧?”沉笛细呷了一口茶,“过去的年月中,你呆的地方,不只是人间和修仙界吧?”

嬉笑轻松的神情顿时就收敛了起来,沉笛看着已经面无表情的子衿,才慢慢的放下了茶盏,“子衿,那些年你呆的地方,是南荒和魔界吧。”

子衿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所以,你应当认得魔修的那个头领吧!”

子衿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自然认得,他便是曾经的南荒少主之一,还是当年我亲手扶持上去的。”

“他叫姜赤,虽然功力比不得我,但是他手中有一件极其厉害的法器,就是我,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沉笛应了声,“那法器是多厉害,连你都要避其锋芒?”

“魔界之物,当年月淮的法器之一。”子衿想了想,才慢慢的说道,“只不过如今,月淮还未苏醒,那法器,我们自然是没有办法驱使的。”

“那你可与魔界的那群,有几分联系?”

“有啊,我还在等他们回话了。”子衿抿抿唇,突然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秀眉一拧,扯出了几分不耐烦来。

沉笛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子衿的神色,见着她如今这个模样,自然是知道她有心事,可是想问问,却又不知该如何未出口,便在那里一直纠结着,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子衿看出了沉笛的不自在,伸手在沉笛的面前敲了敲,“你在想什么啊?”

沉笛闻言,慢悠悠的抬眼看了她一下,“在想,你该拿你的那个小徒弟怎么办?”

“他如今是写月,自然是你的徒弟,可你也别忘了,写月也是月淮,是魔界的魔主。”说到此,沉笛的神色越发沉重,“而且我听说,今生你还许了他姻缘?子衿,什么时候,你竟然开始变得这般糊涂?”

“我那个时候,怎么知道我就是酒倦啊!”子衿没好气的道,“不说了,越说越烦。”

“可是,你不说,这件事还是摆在你的面前,逃避了是没有用的。”沉笛难得摆出了架子训诫,“所以这件事,你还是要尽早做出决定为好。”

“我说了这件事不急,就是不急。”子衿不耐烦的拍着桌子起身,“我去一趟魔界,问问他们姜赤的事。”

“姜赤又不是他们魔界的人,你问他们有什么用?”沉笛冷声道破这个事实,“还是说,子衿你想去魔界见某一个人。”

子衿回头看了他一眼,“写月如今未醒,我去魔界能见谁啊?只是姜赤我不太方便出手,难道你想让六界都知道,曾经与天地同生的上神,转世之后,竟然入了魔吗?”

“你莫非忘了,还有我吗?”沉笛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我虽不如你,但对付姜赤,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似乎忘了,姜赤遇强则强,而且还有曾经魔主的武器在手,你并非他的对手,除非你想与他拼个两败俱伤。”子衿思忖道,“沉笛,一别数万年,你如今倒是越发轻敌了。”

“再言,南荒是个什么地方,你或许不知,但你若用心,随便去九重天寻个仙问问,就知道了,那可是比冥界的无间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能从那里爬出来,你觉得会是什么无名之辈吗?”

沉笛听此,也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笑,“我倒没有认为姜赤是无名之辈,只是觉得不该如此棘手才是。”

“你若与他,全力一战,便知道了。”子衿打开了殿门,“我去魔界一趟,你帮我瞒着,别让任何人知道。”

在打开殿门的那一瞬,风忽然就灌了进来。

这番模样,像极了当日她身陨的场景。

两相记忆重合,沉笛一下子就慌了神,忙不迭的起身,就扑了过去。

可是扑过去又如何,能握在手中的,却无半分。

就连一缕云烟,都未曾留下。

明明才数月未来,可子衿见到,却恍惚过了数十万年之久。

按照曾经的记忆,子衿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寻到了魔宫的所在。

君楚几人正坐在院子中,闲的发慌。

可是这群人中,却没有一个沈无衣。

子衿暗暗皱眉,一个隐身,便去了魔界的水牢。

水牢还是如她第一次所见般,浊浪滔天,无数的蛇虫蚁兽游荡其间,像极了冥界中奈河桥下的忘川河。

可是里面,只有空荡荡的锁链,什么都没有。

子衿拧了拧眉,一下子就回到了院子中。

身形慢慢显露出来。

君楚眼尖的发现了子衿的,一下子就起了身,笑容满面的迎向她,“如今这是什么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

“许久未见,你怎么还是这般嬉皮笑脸的,也不怕你们的魔主,将你给踢出魔界啊。”子衿找不到沈无衣,便只好来寻他们。

深白拿了一卷文书过来,堆到了子衿的面前,“诺,这是你们南荒的这些年发生的一些事,我都记录了下来,你且先看看,若非你今日来这里寻我,我都准备上昆仑一趟了。”

“南荒我早就交给你和云鹤了,这些事不该再来寻我。不过有件事,的确要和你说说。”子衿思量了一下,才道,“姜赤如今出现在了修仙界,带领魔修与我昆仑开战,所以我想请几位上去帮个忙。”

“好说好说。”君楚继续笑道,“不过,姜赤也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按道理来说,墨少主自己料理,也是绰绰有余的啊。”

“你恐怕不知道吧,姜赤手边有个法器,是你们魔主当年的东西,我可降服不了。”子衿也不知道从哪里折了一株柳条来,放在手中把玩,“那东西,可着实厉害的紧,我和沉笛可都没有办法啊。”

“是……沉笛?”君楚原本还笑着,可是一听见沉笛二字,立马就垮了下来,“墨少主,这是何意?”

“沉笛,便是沉笛,怎么,我才沉睡了数万年,你们就都不识得我了吗?”子衿好以整暇的瞧着几人,眼眸一转,“不过,也是托了姜赤的福,当日我为了护住燕意初,被那厮,一剑穿心,那剑不偏不倚也正好刺到了我当年的伤口上,沉睡了数日,就一下子想了起来。”

君楚和深白几人,对望了一眼,齐齐起身,对着子衿揖手,“怪不得瞧着今儿您的气场有些不大对,原来是上神归位了。”

“还请上神恕我们几人眼拙了,一下子没有看出来。”

子衿摆摆手,“我今儿来,也不是为了和你们摆什么架子的,着实是有些要紧的事。”

“其实姜赤这事,说要紧也不算太要紧的。”君楚客客气气的一笑。

“你们魔主的另一半元神可在修仙界,难道她也不算什么要紧的吗?”子衿睨了几人一眼,“你可知,姜赤已经盯上了燕意初,要是他被姜赤那厮给生吞活剥了,我可不会管。”

深白将君楚拉了下来,“瞧上神您这话说的,燕意初的元神是写月上神的转世,而写月上神,可是上神您唯一的弟子啊!而且上神,您又是个爱重弟子之人,想来应该不会让写月上神有事的。”

“这可说不准,如今我伤势未愈,日日呆在乾坤阁中养病,而你们的魔主,可是成天上蹿下跳的,万一要是碰着姜赤,这可就不怎么好说了。”子衿说的那叫一个无可奈何。

君楚磨着牙齿,“上神的话,自然是有几分道理的,我们自然是要悄悄潜伏去修仙界,护着吾主的。”

“如此,甚好。”子衿心满意足的起了身,看着几人不大痛快的脸色,又道,“不管,怎么又是你们几个?”

“上神,你这一脸嫌弃的是什么意思?”

“沈无衣了?”子衿眼神一转,已经用灵识将四周全部看了一遍,“我上次来,就不见他,如今怎么还不见他?”

深白一下子就将目光转向了君楚,“我之前一直在南荒,也不是很清楚魔界的事,这是你还得问君楚才知道。”

子衿也顺着深白的意思,将目光转了边,“说吧,沈无衣在哪?”

“沈淮的去处,我们自然也不知道,那日主子只叫了沈淮一人,然后沈淮去了哪里,恐怕只有主子一个人知道了。”君楚想了想,又补充道,“许是,主子让他去历练去了。”

“历练?”子衿极度怀疑的看了几人一眼,“去哪里历练了?”

“魔界历练的地方太多了,是以我们也不清楚,再说了这是主子亲自吩咐下来的,我们又怎好置喙。”

子衿又将目光,在几人身上瞥了一圈,确定了几人真的没有在欺骗自己以后,才收回了目光,“算了,我先回去,你们还是尽快赶来修仙界,若是有沈无衣的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罢,子衿刚想离开。

君楚就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子衿的去路。

子衿瞥了君楚一眼,“你这是何意?”

“上神难得来一次,不去看看主子吗?”

子衿愣了愣,目光一下子就冷沉下来,瞧得君楚十分心虚,“不了,没什么必要。”

“可是……”还不等君楚说完,子衿已经化作一道白烟而去。

君楚瞧着子衿离开的地方,抿抿唇,有些艰难的回头,就见自家原本该躺在床榻上装睡的主子,已经起了身。

君楚低着头,忙不迭的跑了上去,“主子,您怎么出来了?”

“酒倦她回来了?”

君楚艰难的点点头,不怕死的补充道,“是啊,沉笛上神也回来了。”

“这次,修仙界之行,我与你们一同去。”

“可是……”君楚有些为难道,“要是上神发现您是在装晕骗他,岂不是会惹上神不开心。”

云缨月冷笑的睨了君楚一眼,“你不是都说了,我的另一半元神,曾是她的弟子,是她唯一的弟子,也是最爱重的弟子,你觉得她会生孤的气吗?”

君楚听了,立马就五体投地的鞠了一躬,“主子英明。”

在魔界呆了也不过是个把个时辰,可是修仙界已经过了几日。

是以当子衿一下子出现在乾坤阁的时候,沉笛几乎都要感动哭了。

虽然他也是上神,曾经也是蓬莱的掌门,可不代表他喜欢管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

为了装出子衿这几日在的景象,他不得不重新执笔,打理起这些繁琐的内务来。

子衿一回来,就见了沉笛端坐在书案前处理事务的模样,端端正正的,十分像模像样。

子衿过去随意抽了一本,翻开看了几眼,就重新丢回了沉笛的怀中,“你继续看着,不着急的。”

沉笛的眼角抽了抽,一字一句的提醒道,“子衿,这些事,不是我的分内之事。”

“难道你想说,是我的?”子衿坐在了桌子边,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又不是昆仑弟子,又怎么会和我有关系了?”

“说的好像我是昆仑弟子似的。”沉笛冷冰冰的看了子衿一眼。

“你虽然不是昆仑弟子,可是你上神呀!上神啊,就该泽爱苍生啊!”子衿说的是有模有样的。

沉笛闭了嘴,也知道自己争不过她。

与其有这多的时间和他争这般毫无意义的事,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多看一些文书。

可是,到底是看不下的。

沉笛将文书扔到了一旁,看向子衿,“你这次去魔界的收获如何?”

“见了故人,心情自然是不错的。”子衿说的极其随意,好像见的这个故人,也是无关紧要的一般。

沉笛沉默了一会儿,拿过了一旁摆着的茶具,“我记得原来的时候,你最爱的便是喝茶,只要是你住的地方,都会有好茶。”

“如今,你的口味应该没有变吧?”

“没有。”子衿接过沉笛递过来的热茶,“反倒是前些日子去了趟人间,更爱吃茶了。”

“以前啊,是爱喝酒的。”子衿说道,“不过说真,修仙界的一些酒,还真不错,丝毫不逊色于九重天的好酒,要不要尝尝?”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好酒的,不过陪你吃吃茶,倒还可以。”

“沉笛,你活得这般清心寡欲,可真的无趣的紧。”

沉笛拿过一本文书,敲了敲子衿的头,“喝酒误事。”

“我只听说过,美色误事的。”

“不该是美色误国吗?”沉笛淡淡道,“托你的福,这些年在人间听的话本子不少。”

子衿耸耸肩,“话本子什么的,你还是少听吧,话本子那东西可是不靠谱的很。”

“这天下间,哪里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啊!”

沉笛听了,也只是笑了笑。

就在两相安静的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了叩门声。

子衿看向沉笛,沉笛略一沉吟,便道,“瞧瞧时辰,可能是沉炽他们来拿文书的吧,每次都是这么一个点,可真准时。”

“进来吧。”

轻微的咯吱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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