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南朝旧事(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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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得意又怨毒地扬起脸:“光有一件玉佩还不算什么,下人在你们住过的地方,还发现了不少好东西。有一件十分精巧的赤金花钿额饰,用的是南朝少女中盛行的六瓣梅花妆式样。有一件襁褓幼儿穿用的旧衣裳,用的是南方出产的桑蚕布料,式样剪裁也跟北方的衣衫有很大区别。”

“当然,这些东西你还可以狡辩,说是从商队手里买来的,”冯清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可偏巧还让我找着了一样东西,你猜那是什么?”

冯妙完全想不到冯清会找出什么东西来,她自从入宫侍奉太皇太后,就再没见过阿娘的面,算起来也有好几年了。

冯清掩饰不住地发笑,似乎正享受着把冯妙一点点碾碎的快意:“是一张求娶阿常的合婚庚帖,那上面落着的男子名字,是建康萧云乔。萧是南朝皇族的姓氏,至于阿常,要是我没记错,不就是你那个娘的闺名么?”

冯妙怔怔地退后两步,这句话带给她的震惊太过巨大,一时竟然忘了要反击冯清的话。难道她……真的不是昌黎王的亲生女儿?

“阿常,阿常,”冯清肆无忌惮地叫着这个名字,没有丝毫对庶母应有的敬意,“本宫才想起来,这种称呼女子闺名的方式,好像也是南朝风俗啊。你那个无耻下贱的娘,带着你们两个野种迷惑了本宫的父亲,原来背地里带着这么恶毒的目的,她还不知道爬过多少男人的床呢!”

“你胡说!我阿娘才不会那样……”冯妙又惊又怒,可她脑中一团乱,连她自己都想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曾经问过王玄之,知道云乔是南朝太子曾经的表字,可那太子比她大不了几岁,不可能认识阿娘,更不可能早写下什么合婚庚帖。

此时佛像背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忍冬见事情不好,已经去叫了山中的其他侍卫过来,十来人冲进来,把并不宽敞的山寺前殿全都挤满了。

冯清冷笑一声:“你们这是要犯上作乱么?”她把手里的代表皇后权柄的赤金凤印举起:“本宫现在执掌六宫,有权处置失德的后妃,像这种通敌叛国的人,即使离宫修行,本宫也不会轻饶。来人,把她押回宫去,本宫要亲自发落。”

一旦被她带回宫中,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冯妙提高了声音说道:“通敌叛国是军国重罪,后宫无权处置,再说我现在是奉皇命修行,你这个内宫之主,无论如何也不该管到这佛门净地来。你既然有证据,只管收好你的证据,我就在这里,等着皇上回来裁夺。”

“皇上裁夺?皇上都已经被你迷惑了,本宫也是为了肃清后宫。”冯清向身侧的侍卫瞥了一眼,示意他们上前绑人。侍卫的身形刚一动,拓跋恪就“哇”一声大哭起来,高照容一面哄着怀里的孩子,一面对冲过来的侍卫说:“在皇子面前,你们也敢动刀动剑,日后皇上问起,你们担待得起么?”

冯清也不甘示弱,指着冯妙说:“你们只管把那个贱人抓过来,本宫才是六宫之主,皇上回来有任何责问,都有本宫一力承担。”

她带来的侍卫都是昌黎王提拔过的,片刻的犹豫过后,仍旧向冯妙身边涌来。正殿内乱成一团,推搡躲闪间,殿门外又走进一人来,一面不住地咳嗽,一面对冯清说:“皇后娘娘,请先停下。”

冯清快步走到门口,扶住来人,有些焦急忧心地问:“大哥,你怎么来了?”

冯诞穿一件洒银长衫,原本合体的衣裳,现在竟然宽出来二寸有余,他原本就不是个健硕粗壮的人,此时几乎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他的身体,已经被美人夜来的药力彻底损伤了,可其他人并不知道真正的缘由,只当他是染了什么恶疾。“聿弟真是胡闹,竟然把那些东西拿给了你,”他一面说话,一面用帕子掩着嘴,不住地咳嗽,“你竟然还带着人来这里闹事?听大哥的话,快些回去吧。”

冯清被他说得有些委屈,抄着他的胳膊说:“大哥,你怎么净偏帮外人?”

冯诞被她的不知好歹气得不轻:“她不是外人,是你姐姐。再说,大哥现在真正在救的人是你,你明不明白?”

冯清甩开手,一脸气恼地站开三步远:“什么姐姐,她根本就不是……”

“皇后娘娘!”冯诞喝止住她的话,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他竟然缓缓屈膝向冯清跪下去,“您真的要臣向您叩头请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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