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养兄归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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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消息到赏月园的时候,秦禅月正拿着账本靠在窗边瞧着。

        厢房安静,临窗矮桌上摆着的牡丹花枝随着窗外的风轻轻的晃,午后明媚的阳光落下来,将牡丹花枝照的娇艳欲滴,角落里的冰缸散发着阵阵凉意,厢房中偶尔传来敲算盘与书本翻页的声音,窗外常有鸟鸣。

        这是一个安静的午后,正适合听一些好消息。

        这侯府马上要乱成一锅粥啦——她得赶紧趁热喝上一口呀。

        秦禅月的账正清到一半儿呢,便听见外头有人一路匆忙的跑进来,到了廊檐外面,连通报都忘了,扯着嗓门儿往厢房里面喊:“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外头的人一跑过来,外间的丫鬟连忙呵斥道:“吵闹什么?夫人这里竟然也敢这么失礼,你规矩都去哪儿了!”

        秦禅月倒是心情好,也就没计较外面这些人的失礼,只道:“叫人进来吧,说说什么事。”

        外面的嬷嬷匆忙行进来,一张面上都带着点细汗,见了秦禅月,便“砰”的一下跪下来,哭丧着脸说:“不好了,夫人,出大事了。”

        秦禅月讶然的一挑眉,心说,那庶子出了点事儿,至于这般哭丧吗?

        “什么事?”她问。

        那嬷嬷一低头,竟是哽咽着说道:“王爷在边关遇刺,生命垂危,已经八百里加急,连夜送回长安城中了!现下刚到镇南王府!”

        秦禅月手中的账本一颤,“啪嗒”一声砸在了地上。

        她脑子里筹谋的所有计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打乱了,那端庄艳丽的夫人第一次失了方寸,竟是在原地愣了片刻,随后手足无措的往床下走,脚步一软,差一点儿当场摔倒。

        艳丽的绸缎铺满在地上,像是一朵盛开到荼蘼的花,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地颤。

        嬷嬷匆忙爬过来接,便瞧见秦禅月脸色苍白的道:“快,快带我过去。”

        她的养兄,为什么会受伤?

        她的信已经送过去了啊!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

        秦禅月连方青青和周问山的热闹都没来得及看,甚至根本连一句话都没往秋风堂处递送,一路匆忙上马车,奔向了镇南王府。

        当时正是未时。

        长安城的镇南王府位于青天坊,此坊距离皇宫不过百丈远,有“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的意思,此坊间居住的都是有爵位的天潢贵胄,三步一侯爵五步一世子,都是常态。

        镇南王府常年都是没有主子的,因镇南王一直驻守边疆,府门便一直空着,常年只有十几个私兵驻守,一个老奴看管。

        但今日,府门匆忙而开,精兵驻守,铁靴整齐的跑步声将整个坊间震得嗡颤,有好事者自坊间出来一瞧,便看见镇南王府广开门庭,迎进了一辆四驾马车。

        天子驾六,诸侯驾四,能有四驾,那是镇南王回了!

        一时之间引动长安城。

        世人皆知,镇南王镇守边疆多年,是大陈与南蛊之间最坚硬的一条防线,他一连十余年不曾回长安,现下突然回来,可是南疆战事出了问题?

        只这样一想,便惹来不少人心思动荡。

        这些朝臣动荡不说,宫中的人也第一时间派来消息慰问,慰问的也不是旁人,而是当朝太子,陈锋。

        陈锋时年不过弱冠有二,正是野心勃勃的年岁,自皇宫中而出后,直奔镇南王府。

        镇南王府为六进院,与侯府一样的大,却比侯府规格更高些,行过十七阶半的台阶,进入府门中。

        镇南王府的规格极高,院落干净整洁,但镇南王不喜花草,所以院中没有过多的葳蕤花枝,只有一排排沉默的树,树下站着一排排沉默的精兵,精兵手中握着的刀都是开了刃的精铁,一把把刀拼凑成了一个肃杀的镇南王府。

        太子行过众人,心情越发沉重。

        镇南王是本朝第一武将,同时也是他的最强支撑者,只有镇南王在,他才能与二皇子相争,眼下镇南王这般突兀的回来,定然是生了大事,但是能是什么事呢?

        他临近回廊时,脚步更快了些。

        人才一到回廊下,他便嗅到了浓烈的血腥气,太子心里越发沉。

        门口的精兵行过礼后,太子匆忙进厢房,便见镇南王上半身赤着,裹着几道纱布,紧闭双眼躺在床榻间,竟是在昏迷中,似是生死不知。

        一旁的镇南王的亲兵大夫在瞧着镇南王的伤势,却束手无策,任何草药都用不了。

        秦家军为了预防蛊毒,会吞吃很多剧毒之物,这些剧毒之物在身体里调和,使他们变成了一种行走的毒,他们虽然能够以毒攻毒、预防蛊毒,但是同时也使一些草药在他们身上失去作用,一旦受伤,只能让他们自己硬抗下来,所以秦家军折损率极高。

        太子瞧见镇南王这样便急了,匆忙询问身旁的副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站着的副将忙低下头,道:“回太子话,我们军中出了奸细,刺杀了镇南王。”

        太子忙问:“是谁?”

        副将凑过来,低声吐出了两个名字。

        太子听的直拧眉:“这都是土生土长的大陈人,并非是外面的南蛊人,竟是有本朝的人想对镇南王动手吗?”

        这话题太过危险,已经隐隐涉及到了朝堂党政,使一旁的副将抿紧了唇瓣。

        党政啊有些时候,党政甚至比外面的南蛊人更可恨。

        自家人捅自家人,自然知道哪里更痛,血缘之间互相利用,互相捅刀,以欺骗换来的胜利,不管在什么时候,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不曾通报,像是一阵风一样扑进了门来。

        太子一回头,便瞧见了一位艳丽恣意的美妇人。

        美妇人三十年岁上下,生的眉目妖娆,丰腴饱满,且隐隐透着几分骄纵之意,满头金玉翡翠,一瞧见便知道是个十分张扬的人,像是枝头上正熟透、沉甸甸的果儿一般散发着成熟的气息,这样一个完美的美人儿,却因脚步凌乱而不显得端庄,眉眼间也含着慌乱不安,像是随时要晕过去似的。

        这正是镇南王的妹妹,秦禅月,秦夫人。

        秦禅月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养兄,根本就没顾得上去瞧这厢房中还有谁,太子那么大一个人,她硬是什么都没瞧见,一冲进门来,便直接扑到了床榻上,在床榻旁边开始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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