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拉开序幕(1)(1 / 2)
关允伸手一握,素手入手微热,手心有汗。一般而言,外冷内热的女人手心冰凉,而外热内冷的女人手心出汗,他心中就有了计较,别看红颜馨笑意盈盈,她却是一个外热内冷的女子。
外冷内热的女人,虽然不好打交道,但一旦赢得了她的信任,她会认可你一辈子。而外热内冷的女人,在表面上的热情背后,内心是惊人的冷静,她的内心强大到很难有人可以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乘风破浪
在齐昂洋推开点将台房门的同时,在黄梁宾馆二一八房间,呼延傲博和郑天则也在点将。
黄梁宾馆位于市委市政府以南一公里,坐落在繁华地段,前身是市政府招待所,后来被王乘风承包之后,改名为黄梁宾馆,主要承接市政府的接待活动。
王乘风是市政府秘书长王向东的堂弟。
以前半死不活的市政府招待所改名为黄梁宾馆之后,在王乘风的运作下,获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短短几年间就成为黄梁市效益最好的宾馆之一。
圈内人士都清楚,王乘风本人并没有过人的才能,黄梁宾馆在他手中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是他有本领,而是他乘了王向东的东风。不少人都说,王乘风有一个好哥哥王向东。
也有人说,王乘风的名字起得好,乘风有借势借力之意,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名字好,必定顺水顺风。
不管是哪一种,反正王乘风经营之下的黄梁宾馆深得呼延傲博之心,平常呼延傲博只要不回家,必定在黄梁宾馆过夜,黄梁宾馆就是呼延傲博的行宫。
本来黄梁宾馆只有一栋主楼,在呼延傲博上任后不久,王乘风大兴土木,又兴建了一栋并不起眼的小楼。小楼不高,一共五层,位于黄梁宾馆后面绿树成荫的一片空地之中,整体颜色涂成了灰色,低调而沉默,不对外营业,只服务市委领导。
是为黄梁宾馆最神秘的二号楼。
二一八房间位于二号楼的二层,是呼延傲博的专用房间,对外是不存在的房号。如果从正常的楼梯上到二楼,会发现房号到二一七为止。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从二楼上到三楼,再从三楼的三一七房间进去,房间内有楼梯,从楼梯下来之后,就是二一八房间。
如此隐蔽的房间,除了呼延傲博之外,没有几人知道,能有幸在二一八房间受到呼延傲博的接见,必定是呼延傲博的心腹,而且也是一种荣耀。传闻整个黄梁来到二一八房间的,一共不到十个人。
郑天则急急赶到二一八房间时,房间内只有呼延傲博一人。
和平常呼延傲博自信十足、始终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不同的是,郑天则眼前的呼延市长,愁容满面,面窗而立,房间内烟雾缭绕,桌子上一堆烟头。
出了什么大事,让从来都是呼风唤雨的呼延市长这么为难?
“呼延市长……”郑天则来到窗前,打开了窗户,“空气不流通,香烟的危害性特别大。”
“抽了几十年的烟了,想戒还真戒不了了。”呼延傲博扔了烟头,迎着新鲜的清凉空气深吸一口,说道,“出事了,出大事了,天则。”
已经是郑天则第二次听呼延傲博说出大事了,他不由心中一紧:“有呼延市长在,黄梁能出什么大事?黄梁的舵,掌握在呼延市长手中。”
“黄梁这艘船,明是黄梁市委在掌舵,实际上风向还在省委掌控之下。”呼延傲博的脸色依然凝重,“刚刚收到消息,省纪委和省公安厅有一个联合调查组进驻黄梁已经有半个月了。”
“啊?”郑天则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一屁股就坐到了床上,“联合调查组没经过市委就进驻黄梁了,不合规矩呀……”话一说完他又自知失言了,不由一下呆住了,后背瞬间就冒出了冷汗。
省纪委和省公安厅联合调查组进驻黄梁,必定要经过黄梁市委,不经黄梁市委,别说调查组的工作无法开展,就是住宿问题都不好解决。但呼延傲博身为市委二号人物,在调查组进驻了半月之久才得知消息,由此就证明了一点,调查组进驻黄梁的事情只有一人知道……
蒋雪松!
好一个蒋雪松,真是阴险,表面上和风细雨,背后却是直接捅刀子,真狠。
试想,只有市委书记一人知情的调查组在黄梁市活动了半月有余,各方力量一无所知也就算了,就连堂堂的市长也被蒙在鼓里,蒋雪松这一手不但玩得高明,也玩得弄险。那么,调查组要调查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会是调查呼延傲博?这么一想,郑天则几乎要汗流浃背了,又一想,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呼延傲博在省里后台强硬。三年来和蒋雪松在黄梁斗得不亦乐乎却不被省委调整,始终又占据上风,不仅仅是呼延傲博手腕高超,也是他在省委的支持力度够大,否则一个二号怎么可能和一号周旋这么久?
如果真是调查呼延傲博,事情就真的大发了,证明呼延傲博在省委的后台要放手了。省委成立联合调查组调查一个政府***,必定要有省委一号和二号点头才行,就算不召开省委常委会讨论,至少也要省委一号、二号以及省纪委书记三方全部同意才会出手。
这么大的事情,呼延傲博却事先没有听到一点儿风声,不妙,大事不妙,政治人物失去政治生命前,都是从失去知情权开始的。
郑天则胡乱猜了一气,呆呆地坐在床上,半晌一言不发。形势变化之快,让他瞠目结舌,如果呼延傲博失势,他在黄梁最大的倚仗一倒,他就失去了借势借力的基础,想再在黄梁翻云覆雨就要掂量掂量了。最关键的一点,黄汉又不再如以前一样让他百分百放心,如此上下夹击之下,他就真成腹背受敌了。
不,再联想到郭晓旭明确了立场,崔向也在进取学院的问题上和他对立,他不是腹背受敌,而是成了众矢之的!曾经黄梁最是只手遮天的人物,转眼间一落千丈,举目四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郑天则突然心生悲凉之感。
“天则,不要悲观。”呼延傲博见郑天则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发呆,反而又轻松地笑了,“你也别太担心了,联合调查组进驻黄梁,虽然瞒过了我,不过不是调查我,也不是调查你,而是在调查市委秘书长冷岳!”
“啊?”郑天则一下又惊得跳了起来,“怎么会是调查冷岳?不是说冷岳在京城有后台,他下一步不是要调回京城?冷岳在黄梁一向低调,他身上好像没什么事……”
“有事没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省里说了算。为什么要调查冷岳,我也不清楚。”呼延傲博又关了窗户。北方的冬天,冷暖两重天,窗外天寒地冻,室内春意融融,多开一会儿窗户,室温就急剧下降,但也有好处,冷风会让人清醒。
郑天则想了一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呼延市长又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这事,还得感谢白沙同志。”呼延傲博说道,“白沙的同学是省纪委的副书记,白沙和他通话的时候,他无意中说漏了一句,白沙政治敏感性高,就追问了下去,终于还是让他问出了一点口风。我就赶紧和省里通了话,省里见瞒不住了,就简单向我解释了几句……”
原来如此,郑天则长出了一口气,呼延傲博没有失势就好,管调查组在调查谁,只要不是调查呼延傲博和他就好,但问题是……呼延市长怎么两次强调是出了大事,郑天则又说:“既然是调查冷岳,就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调查冷岳确实不是大事,但事情瞒过了所有人,只有蒋雪松一人知道,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呼延傲博皱起眉头,微秃的头顶上面似乎毛发又疏落了几分,“既然有调查冷岳可以瞒过所有人的第一次,那么下次不管再调查谁,也会出现和这一次一样除了蒋雪松之外谁都不知道的情形。天则,换个思路想一想,这个口子一开,等于是蒋雪松手握了一把尚方宝剑,我们都要时刻提防被他背后一枪挑落马下。”
郑天则心中一阵惊慌。确实,换位思索一下,如果这一次调查的不是冷岳而是他,他岂不是要死到临头才知道是谁在背后开了冷枪?而且从调查组瞒过呼延傲博也可以看出省委风向的变化,似乎呼延傲博的后台对他的支持力度不如以前大了,从这个角度来说,还真是天大的事。
“天则,调查组的事情为我们敲响了警钟,提醒我们,以后要改变思路了。”呼延傲博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下一步,尽快抹平进取学院的事情,集中精力做好开发区的文章。”
郑天则明白了,呼延傲博是要丢车保帅了。如果说进取学院的事情是暗斗,那么开发区的较量就是明争,由暗斗转到明争,这么说,呼延市长要转变思路,要在开发区的问题上和蒋雪松摊牌了?
问题是,呼延市长想在进取学院的问题上让他做出多大的让步?如果动了他的根基,他绝对不会答应,他也有底线。
郑天则还不知道的是,他的根基,或者说他的全部班底,此时在赵王酒店的点将台,在关允和齐昂洋面前,已经没有了任何神秘可言。
闯关点将
齐昂洋一把推开点将台的门,将房间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房间内有五个人,四男一女,正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猛然见闯进一人,顿时都惊呆了。
四男之中,一人比较年轻,三十出头,梳着分头,眼睛不大,眉毛细长,嘴唇薄。
另外有两人年纪稍大,都在四五十岁以上。其中一人五十岁左右,腰不弯头不秃体不胖,体型保持得还算不错,方脸浓眉,目光如电,不是别人,正是市纪委书记白沙。
另外一名年纪较稍大的人,年龄在四十五岁上下,大背头,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一丝不乱,穿西装打领带,是在座几人中穿衣最正式的一个,而且坐得也最端正。齐昂洋并不认识他是谁,而关允被齐昂洋挡在身后,也没看见,如果关允见到,他肯定会惊呼一声:“王向东!”
不错,正是市政府秘书长王向东。
还有一名四十左右的男人,长相很土,虽然穿得人五人六,却掩饰不了他天生的乡土气息。当然不是长相土就不好,只是他的目光跳跃之间,有一种农民式的狡黠。农民式的狡黠并非贬低农民之意,而是特指农民中个别明傻暗奸的极品角色,以表面上伪装的憨厚来骗取别人的信任,其实内心却是无与伦比的奸诈。
四个男人之外,是一个女人。但说是女人并不准确,说是女孩儿也不贴切,从面相上看,她似乎只有二十三四岁,但从眼神和眼角的皱纹来看,她应该已经逼近三十了。女人保养得好,或许可以保持容颜不老,但眼神的精气和眼角的细微皱纹,很容易出卖真实的年龄。
穿了一件紧身红毛衣的女子,脸型瘦长,眉毛飞挑,微高的颧骨明显可以看出南方人的特征,长发披肩,刘海稍短,过大的眼睛让她的瓜子脸有令人不敢逼视的光芒。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的确是一个婉约而媚人的美人。
一屋子的人都被齐昂洋的气势镇住了,齐昂洋一人挡在门口,将关允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不是他不礼貌,而是他不想让关允露面。毕竟在黄梁的地面上,关允身为市委一秘,影响面太广,他一出头,容易被人说闲话。
齐昂洋倒不是非要惹是生非,而是他现在对黄梁的印象不好,经过了苏墨虞被绑事件,他心情极度郁闷,总觉得黄梁处处有人和他作对,让他气不顺。他又不是和关允一样,凡事可以藏在心底慢慢还回来,他是快意恩仇有气就出的性格,点菜事情不大,却让他心里憋屈,感觉有人故意针对他一样。
房间内的一干人等,齐昂洋只认识一人——白沙,可惜的是,白沙并不认识齐昂洋。在座众人之中,白沙的级别又最高,他坐在首位,一见齐昂洋气势汹汹推门就闯,不由怒了:“你什么人?怎么随便进别人房间,出去!”
多年在纪委书记位置上养成的威势,白沙一句话喝出,也颇有几分威风。
关允在齐昂洋身后,看不清房间内的各人,但白沙一开口,他就听出了白沙的声音,不由暗暗一笑。刚刚知道了白沙的秘密情史,就和白沙不期而遇,事情还真是有趣得很。
以前见到白沙,关允还有敬畏之意,毕竟市纪委书记是市委排名非常靠前的关键人物,而且掌握无数干部的生杀大权。但现在心境却完全不同了,白沙的一声携带多年官威的冷喝,在他听来,没有一丝的杀伤力,相反,关允却觉得十分可笑。
关允正要推开齐昂洋看看里面到底都是谁,齐昂洋却不让开,他回身悄然一笑,小声说道:“我来打头阵。”
话一说完,他又冲里面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抢了我们的两道菜,而且还是我们先点的菜,谁的菜上谁的桌子,这是公理。把菜还给我们,这事就算清了。”
“你点的菜就一定要上你的桌子?”也不知白沙哪里气不顺,本来这点儿小事他非要出面就已经有失身份了,却还非要和齐昂洋计较个高低胜负,他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说道,“马上给我滚出去!”
白沙不认识齐昂洋,齐昂洋却认识白沙,本来齐昂洋来时气势汹汹,现在一见白沙不淡定了,他反倒不气了,扬扬得意地一笑:“堂堂的市纪委书记,出口成脏,要是让市委的人知道,会不会对白书记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白沙一愣,没想到对方认出了他,他也听出了对方的冷嘲热讽。也许是酒精的刺激,也许是在听到联合调查组的事情之后让他震惊加极度恐慌引发了情绪失控,总之不管怎样,他突然间就暴起了,一拍桌子又站了起来:“服务员,轰出去!”
之前,在齐昂洋推门进来时,就有服务员叫了保安,保安来到之后,站在关允后面,关允不让路,他们也挤不过去。现在一听白沙发话了,保安上前就推搡关允,要将关允拉到一边。
关允甩开保安的手,大声说道:“白书记,等一下,我是关允。”
气得满脸通红的白沙,本来盛气凌人,手指着齐昂洋,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但结果一听外面关允的声音响起,他先是一愣,随后就如泄气的皮球一样,气势大消,脸色由青变红,又由红变白。然后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他的脸色才恢复正常,说道:“关秘书……哎呀,快请进来。”
官场中人都有变脸的本事,前一刻阴云密布,后一刻阳光灿烂,比小孩子的脸变化还快。在官场之中,变脸是一门必修必会的基本课。
齐昂洋见关允强出头了,也不好再挡在前面,就错后一步,让出了通道。关允冲齐昂洋微一点头,施施然一步迈进了点将台雅间。
好一个点将台,关允一进去只扫一眼,就认出了一屋子四男一女之中的三人,果然个个都是风云人物。
白沙自不用说,对于王向东关允也算熟悉,而四男之中最年轻的一人,赫然是呼延傲博的秘书刘洋。至于长相老土的男人,关允并不认识,而对几人之中唯一的一名女子,他也全无印象。
但直觉告诉他,老土男人和漂亮女子,绝非寻常之辈。而点将台雅间的一干人等,可以形容为呼延傲博势力的大阅兵。当然,呼延傲博在黄梁经营多年,不可能就眼前几员干将,但毫无疑问,房间内的几人,都是呼延傲博最为倚重的嫡系。
关允一露面,不仅刘洋怫然变色,在座众人,无一不十分震惊。
白沙自不用说,他见过关允,他的震惊是关允迈入房间时的自信和傲然。
王向东作为王姓的代表人物,也算见多识广,却在关允露面的一刻也是微微惊愕。只因他忽然发现关允身上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这种气势是信心满满一切尽在掌控的自信,才来市委不到两天的关允,怎么就养成了两三年时间才能养成的市委一秘的气势?
刘洋的震惊是源于在关允市委一秘的光环太过强大,只一露面,就让他头上市委二秘的光环黯然失色。不管是从年龄还是所处的位置,他和关允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他非常不愿意和关允面对面。
而长相老土的男人和娇媚的美女显然也都听说过关允,关允一进门,就立刻向关允投来了好奇和审视的目光。见到关允的年轻和帅气,以及他的淡定从容,二人也是微吃一惊,传说中一入黄梁就搅动黄梁局势天翻地覆的市委一秘,竟是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年轻人?不像,太不像了。
关允一出场,全场皆惊,比齐昂洋的气场强大得多。不过关允却没有沾沾自喜,他清楚齐昂洋的身份是何等惊人,只不过在场几人都不知道罢了。
“关秘书,早知道是你的菜,我这边让你就是,不就是两道菜吗,值得兴师动众?”白沙的话说得客气,似乎是礼让三分,其实含沙射影,影射关允过于小气和斤斤计较了。
“是谁的就是谁的,我的原则是,是我的我不让,不是我的,我不抢。”在遇到居小易之前,关允再有底气也不敢和市纪委书记以轻描淡写的口气说话,但现在在他眼中的白沙,不是什么市委重量级人物,而是一个连自己女人也要送人的窝囊男人,他就呵呵一笑,“白书记,本来就是点将台抢了大将军府的菜,还回来是天经地义,不能说是让。”
一句话让白沙脸色大变,心说,好一个关允,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开染房了。敬你三分是看在蒋雪松的面子,可不是你一个毛头小伙子。他声调一变,阴阳怪气地说道:“关秘书真有意思,这话说得好像是我非要抢你的菜欺负你一样,传到蒋书记的耳中,蒋书记肯定会笑话我不知道爱护年轻人。”
“蒋书记才不会理会这些小事。”关允要的就是以势夺人,尽管他现在还不知道白沙和呼延傲博之间的关系究竟有多深,但他知道,在蒋雪松扳倒呼延傲博的大计中,白沙是必须挪开的绊脚石,他就是要告诉白沙,小心命门被人拿住,“白书记也没有欺负我。要是我知道白书记和我喜欢同样的菜,我会立刻双手奉送。说句玩笑话,一道菜而已,又不是女人……”
白沙顿时脸色大变。
恰逢盛会
外人或许不知道关允话里隐含的意思是多么的刀光剑影,白沙却是心里有数,不但有数,还如被一把利剑穿心一样,他再也站立不住,身子一晃,一屁股坐回到了座位上。
脸色惨白而后背冷汗直冒,白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关允刚才的一句话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确有所指。毫无疑问,关允的玩笑话中举例说明的女人特指居小易!
怎么可能?怎么居小易的事情被关允知道了?事情太突然了,突然到让白沙大脑瞬间停止了思维。
如果白沙身上仅仅只有居小易一件事情也就罢了,偏偏他有三个老婆六个孩子的事实可是致命隐患。换言之,既然关允知道了他双手奉送居小易给郑天则的事情,那么岂不是说,他三个老婆的事情也有可能让关允知道了?
麻烦大了。
白沙先是后背出汗,想到了严重的后果,顿时又出了一头大汗。他哪里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喝酒,起身就走:“各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众人面面相觑,白书记怎么说走就走?关允难道是老虎,他一露面,白书记就退避三舍,不至于吧?就是蒋雪松亲临,也得对白沙客客气气,关允才是一个小小的秘书,他有什么本事让堂堂的市纪委书记一见他的面就落荒而逃?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他在黄梁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不成?刘洋对关允怒目而视,为关允一出现就搅了聚会而愤愤不平。
关允并不拦下白沙,反而很客气地一拱手:“白书记走好,我还有事,就不送了。请白书记放心,菜的问题好解决,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别放在心上。”
白沙几乎语无伦次了:“好说,好说,菜给你,都给你。”
一边说,一边几乎是夺路而逃,连和众人打个招呼都顾不上,白沙分开人群就急匆匆走了。王向东和刘洋站起身想送一送,也晚了一步。
白沙一走,在座众人之中,就王向东级别最高了。本来在关允进来时,他还不动声色地坐着不动,一副不动如山的稳重,但在白沙意外一走,他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来到关允面前:“关秘书,两道菜的小事,就不必计较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遇上了,不如就拼成一桌,怎么样?还有你的这位朋友,也请一起。”
还是王向东会来事,上来就请关允入座。众人都以为关允会拒绝,不料关允呵呵一笑,回头问齐昂洋:“齐总的意思是?”
“客随主便,你说了算。”齐昂洋岂能不知道关允有借题发挥之意,他也想近距离和黄梁的官场中人私下接触一番,也好对黄梁有一个更直观的了解。
“那就谢谢秘书长了。”关允乐呵呵的样子和刚才一句话吓走白沙时判若两人,在王向东请他坐在仅次于首位的上座时,他却身子一让,请齐昂洋入座了,“齐总坐这里。”
这个举动顿时让在座众人吃了一惊,让市委一秘关允礼让的人,肯定大有来历。众人都看向了关允,想请关允介绍来人是谁。
关允却不介绍,故意不说,却问王向东:“秘书长,这几位都是……”
王向东哈哈一笑,一拍脑门:“瞧我都忘了给关秘书引见了,失礼,失礼了。来,我来介绍……”他说话嗓门够大,大嗓门中透露出豪爽,用手一指刘洋,“刘秘书就不用介绍了,你肯定认识。重点介绍的是……美女优先,这位美女的芳名叫红颜馨。”
红颜馨?关允吃惊不小,居然是红颜馨。他和齐昂洋刚刚才研究了红颜馨的来历,不想转眼就能相遇,不由他不惊讶事情的巧合。
关允假装不知红颜馨是何许人也,而且王向东也只介绍了名字没有介绍来历,他就冲红颜馨微一点头:“青眼难逢,红颜易改。好一个红颜馨的芳名,红颜知己,如兰之馨。我认识不少女子,她们都不如你的名字芳香。”
其实关允从来都是老实巴交的好孩子,从不主动勾引女生,也不会甜言蜜语哄女孩子开心,偶尔流露出来的男人必备的优点就是耐心和细心。如今天一般当面盛赞一个女子,对他而言,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还好,他当面称赞的不是对方的美貌,而是姓名。
红颜馨先是微一错愕,随后她的容颜就如绽放的兰花一样,灿若晨星,只一笑,一笑就千娇百媚,轻启朱唇,婉转软语:“关秘书不愧为京城大学的才子,我的名字有千百人知道,但第一个说中含义的,只有你一人。缘分,真是缘分。”
说话间,红颜馨素手一伸,笑意盈盈地和关允握了握手。
关允伸手一握,素手入手微热,手心有汗。一般而言,外冷内热的女人手心冰凉,而外热内冷的女人手心出汗。他心中就有了计较,别看红颜馨笑意盈盈,她却是一个外热内冷的女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