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人的地狱（2 / 2）

夙夜平静的走过，在座位上坐好。

夙离本想直接教训夙夜一顿，可又想起母妃的叮嘱，小野种，你给我等着。

宫铃声响起，夫子收起教具离开学堂。

夙离被宫临等人拉走，学堂很快安静下来，只剩夙夜和夙止。

夙止叫住准备离开的夙夜，“七弟。”

夙夜克制住内心的不耐，脸上挂着和善，“二哥。”

夙止走到夙夜身旁，抬手轻轻拍着夙夜的肩，“四弟还是太胡闹了，七弟若有难处尽管跟二哥说。”

夙夜不经意的躲开夙止的手，“多谢二哥，二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不等夙止的回答便转身离开。

夙止的手停在半空中，眉间聚起一阵阴郁，眼神阴寒的盯着夙夜离去的背影。

惊云殿

等候多时的曾青远远看见自家殿下的身影，连忙迎上去，见夙夜的斗篷上沾满了雪水，书本也浸湿了。

曾青赶忙解开斗篷，接过书本，“殿下，这，这是怎么了？”

夙夜抖落着衣袖，没有回答曾青的问题，“拿去烧了吧。”

随后又想起些什么，转身看向身后的曾青，“今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也不知那女人醒了没，以她这般蠢笨，也不知是如何混迹在宫中的。

曾青回想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今日陛下又派人送了东西来，殿下可要去看看？”

夙夜绕过长廊回主殿，曾青恭敬的跟在身后。

“不必跟着。”

曾青候在门口，夙夜进屋便发现桌上的糕点少了一块，走进里间，人已经不在了。

夙夜站定在原地，思索了一会，随后离开。

书房内，曾青站在一旁磨墨。

夙夜翻动着书页，忽而外面吹起一阵风，风透过窗台溜进屋内，吹得书页翻翻作响，连带着雪花卷到书面上。

曾青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窗边，原本还艳阳高照的天又变得昏暗，雪花如柳絮般飘落，不觉间地面很快染上了白。

“殿下，又下雪了，可要把窗户关上？”曾青回头询问夙夜。

夙夜看着书页转瞬即逝的雪花，没有反应，“嗯。”

突然间，心脏传来一阵刺痛，来不及反应的夙夜手松了劲，书掉落在地上，曾青听见动静停下关窗的动作，连忙走过去捡起书，拍了拍不可见的灰尘。

夙夜捂住心脏，猛的一回头，透过窗间的缝隙，视线落在院中树下熟睡的女人身上。

是她。

唐眠穿着单薄的衣物靠在树下，像是察觉不到寒冷，雪很快要覆盖住唐眠。

夙夜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夜里，也是这样的天，女人眼神空洞的躺在雪地里，那是她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夜儿，母后对不起你，皇宫是座吃人的炼狱，你一定要离开这，一定要。”女人开始流着泪，紧紧的拥抱住夙夜，那是夙夜为数不多感受到母后也是有温度的时刻。

随后她松开夙夜，坚定的走进屋内，点燃了帐帘，大火很快肆虐整座宫殿，夙夜站在雪中，静静的看着火吞噬了一切，他没有哭，只是静静地。

夙夜走进推开窗户，风卷进屋内，吹散屋内的暖意。

曾青有些不解殿下的动作，“殿下？”

夙夜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神色微动，“曾青，那棵树是新种的？”

曾青看了眼院中的那棵玉兰树，压下心中的疑惑，毕恭毕敬的回答：“回殿下，林署知道殿下要迁新居，殿内花草均有换新。”

他看不见？准确的说，除了自己所有人似乎都看不见树下的女人。

夙夜看着经过的宫女和侍卫，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树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