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戒指(2 / 2)
她不是在被幸福包裹的家庭中,用多余的心思帮了我一把,她是在自顾不暇的破烂生活里,义无反顾的救了我。
麻将局并没有因为苏洛的哭诉而停止,她妈不太管她,就算她在外走了一整天也没个电话打来。
她像是不在意,只有偶尔拿出手机来看的时候会发个呆。
她以找农药为由带着我满村子晃荡,每天都说要去找超市,每天都有不同的幺蛾子。
有时拎上一条破轮胎,随便找个缓坡从天亮玩到天黑,有时自告奋勇的说帮她那个无亲无故的爷捡柴火,举着三根粉白的手指头向我保证,捡完柴火一定就去。
直到那个爷爷被麻将吵的黑眼圈大了一轮,不得已对她们母女下了逐客令。
同一天,她妈把她爸留给她的铂金戒指输掉了,又打了她一巴掌,她才终于没心情再琢磨着哄我,带我去了隔壁村的综合超市。
看她耷拉下去的脑袋,我很怀疑我把东西买到手的时候她会不会要求我分给她一点。
没想到在我迈进超市的时候,她虚虚抓住了我的羽绒服。
“哥哥,生活有时候真的很难。”
她语气里的无奈和绝望都那么深刻,我真的怀疑她要开口让我多买一瓶的时候,她却话音一转,“但一辈子那么长,特别难过的时候,咬牙挺一挺就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我不知道她是在劝我还是在劝我自己,她脸上挂着个鲜明的巴掌印,小声哭着哝叽,那些话听起来其实没什么说服力。
“无论多生气绝望,伤人伤己都是不对的。”她大概觉得我们即将分别,第一次把话说的这样直白,“哥哥,我们打个赌吧,一年后我们再见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好的,我们都会变好的。”
她瞪着那双又红又委屈的眼睛看我,眼泪鼻涕黏在粉白相间的围巾上,最里面的那层毛绒上结了一层冰。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在规劝我的同时,也在恳求我。
好像我不坚持,她就也坚持不下去了一样,如同一件完全没有转圜余地的坏事情,两个人一起坚持变好的可能就会多一点。
虽然我们的事本身风马牛不相及,我也根本不相信这种没有任何根据逻辑的期许。
老实说,关于于承泽,我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但凡还有一点出路,我都不至于这样焦躁极端,不惜赔上自己的前途或生命。
身子轻轻一转就挣脱开她虚握的手指,我踏进综合超市,按照计划问老板要了压箱底的种子和农药,却在付款前扫见了旁边的面包酸奶,还有带着香气的面巾纸。
最后到底是为了什么放弃了可怖的念头,拿着酸奶面包走出去,还掏出面纸给她擦眼泪,我自己也说不清。
大概仅仅是因为很想在一年以后再见一见眼前这位...奶呼呼又爱哭的‘小桂圆’吧。
“爸爸给我买戒指,是因为不想等我长大了,随随便便就被哪个小伙子的戒指给骗走了。”
那晚回到家,苏洛掰开面包把夹心多的那一块给我,自己脱了鞋去火炕的另一边缩成小小的一团,一边咬一边哭,有些无助的问我:
“哥哥,可我现在特别想要一枚戒指,我觉得谁能买到一模一样的给我,我立刻就能嫁给他,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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