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生死一搏（1 / 2）

一

宋杰这边真的出事了。

没想到保险柜的防盗锁那么难打。保队柜共上了两道密码，第一道密码还算好打，田七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打开了，第二道密码用了30分钟还没有破开，田七着急得满头是汗，宋杰悄声安慰说，别急，别太着急。田七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开的鸡巴锁。宋杰说，多用点脑筋。说着他看了一下表，时间正好是晚上10点20分，这就是说，他们到房间已经40分钟了。就在这时，宋杰的手机振动了几下，宋杰一看是杜晓飞的号码，知道情况有变，就接听了起来。杜晓飞悄声说，马上撤，他们好像发现了情况，有五六个人从正门进去了，可能是去堵截你们。宋杰说，知道了，你注意从后窗接应田七。然后对田七说，田七，撤！田七哼了一声，还在继续开。宋杰已经听到了楼道中的脚步声，又悄声说，来人了，我掩护你，你赶快从窗户中逃走，由杜晓飞接应你。刚才上来时，宋杰已经观察好了退路，窗户外边，正好有一个三层高的小楼，从窗户中跳到三层楼上，顺着旁边的树杆，就会顺利地溜下去。这对于宋杰来讲，几乎没有难度，对于田七来讲，还是很危险的，不到万不得意，不能走此截径。但是，现在前路已被堵住，他只能让田七从窗户里逃走。田七又悄悄应了一声说，再坚持一会儿，马上……马上就打开了。宋杰说，好，拿上东西，你赶快从窗户逃走，我把他们吸引过去。说完，宋杰一下破门而出，四五个打手已经  认出了宋杰，纷纷上来来擒拿。其实，他们这些天一直在寻找着宋杰，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宋杰主动送上门来了，此等好事，岂能错过？10万元的悬赏在号召着他们，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木棍铁棒，一起蜂拥而上。宋杰完全可以掏出手枪，杀开一条血路逃脱而去。但是，他没有那样，他的枪口只能永远对准敌人，却不愿意对准自己阵营的任何一个人，即便他们是一些是不明事理的人。

一个手持铁棒张牙舞爪的汉子率先直奔他来，他一闪身，错过他打来的铁棒，出其不意，一个顺手牵羊，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铁棒，一手勒住了他的脖子，将其推至前面当了挡箭牌。几个打手挥舞着棒子向宋杰打来，眼看打着了宋杰，棒落处却到了同伙的身上。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宋杰就从他们的眼皮子之下溜走了。他们怎能就此甘拜下风？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快要到手的十万元人民币就这么飞了，他们又一窝风似的追了出来，宋杰在前面跑，他们就在后面追，一边追着，一边喊着，快来抓宋杰，快来抓通缉犯……其实，这正是宋杰的目的所在，他就是想把自己暴露无遗，引起别人的注意力，这样，田七才好逃脱出去。他当然清楚，他如果想摆脱他们，很快就会让他们找不着他的踪影，但是，他为了拖延时间，故意逗引着他们。就这样，他一直拖延将近半个小时，估计田七脱离了危险，他才彻底摆脱了他们。

就在宋杰与他们几个打手交锋的时候，田七打开了防盗柜的最后一道密码，将柜子打开了。田七一看里面放着几撂子百元大钞，心里不觉一热，想这大老板就是大老板，随便打开柜子就有这么多的钱。接着，他又打开一个小抽匣，眼睛一下亮了，这里面果然有宋杰要找的东西，有两盘小小的磁带，他迅速地将这些东西揣入兜中，又忍不住揣了一沓百元钞票，撤身时，想起这次是给宋杰和杜晓飞两位警官做大事，别为贪图这点小利，而坏了他们的名声，就将那沓钞票取出来又放在了柜中，才一转身，来到窗前，瞅瞅没有人，便一纵身，从窗户中跳到旁边的小三缕上，然后，又从三楼攀着树杆滑了下去。杜晓飞早就等候在了那里，看到田七下来后，悄声说，田七，别紧张，赶快跟我来。杜晓飞牵着田七的手，一下奔跑了起来，两人穿过后院，进入了一个小巷，……就在他们快要进入前面的一片树林时，后面突然来了一辆小车，直射而来的灯光将他们两人笼罩了起来。眼看汽车直向他们撞来，杜晓飞急忙拉了一把田七说，快躲开。就在他们躲开汽车的一刹那，田七看到了小车中有一个枪口正对向他们，他大喊一声：“不好”，一把推开杜晓飞，就在这时，只听“怦”地一声枪响，田七叫了一声，踉跄数步，一下栽到在了地上，杜晓飞迅速抽出枪，一转身，“怦”地一枪向小车中的持枪者开去，小车吱”地一声，打了几个转转，大概持枪者受伤了。杜晓飞又接连开了两枪，小车东倒西歪地仓皇逃走了……杜晓飞回头揽起倒在血泊中的田七说，田七，你醒醒，你醒醒。田七从怀中慢慢地掏出了磁带，递给杜晓飞说，东西……拿到了……。田七的手上，磁带上，都沾满了血，杜晓飞紧紧握住田七的手说，田七，你要坚持住，我送你上医院，你一定要坚持住。田七说，杜警官，我……我……怕不行了……杜晓飞含着眼泪说，田七，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活下来。说着，她就拨通了120急救中心，告诉给他们出事的地点，让他们快来抢救。挂了机，田七说，杜警官……我……我有一句……心里话，一直……想对你说，但是……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说……说出来，我……要不再说……就怕永远……没机会了……。杜晓飞心里一颤说，田七，你说，我听着哩。田七说，我……我想……想……认你做我的……姐，你……你能……答应吗？杜晓飞的泪水一下涌了下来，她点着头说，姐……姐答应你，姐能有你这样一个好弟弟，感到……骄傲，感到……自豪。其实，我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像我的弟弟，特像我的弟弟。田七说，你的弟弟……肯定很……很幸福。杜晓飞说，可是，他已经死了。早在八年前，曾经被我爸爸逮捕过的一个罪犯，从监狱里逃出来，把我弟弟堵在放学的路上，用乱棍子活活打死了。说这里，她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了，流下来掉在了田七的面颊上。田七嗫嚅了几下，才说，姐……我怕……也不行了……杜晓飞一下将他紧紧地说，不……好弟弟，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姐不能让你走。就在这时，一阵阵救护车发出的警报声向他们逼来。杜晓飞说，田七，我的好弟弟，你一定要坚持住，救中心的医护人员来了，你马上就可以得到抢救。

二

张子辉拨通陈厅长的电话高兴地说，首长，给你报告一个好消息。陈厅长高兴地说，这么晚了，你给我打电话，我猜想也是好消息，说吧，是不是把冯爱华给拿下来了？

张子辉说，刚刚拿下来了。她承认是她干的，而且还供出了她的上线黄心潮。现在我让刘杰设计拿下黄心潮，然后，连夜进行突审，我估计他的后头还有人，就看能不能审出来。

陈厅长说，好。不过，我还要给你提醒一句，边阳那边情况比较复杂，你要随时掌握动向，注意安全，有啥情况随时同我保持联系。

张子辉说，遵命！不过，现在宋杰仍然没有脱离危险，杀害罗雄的真正凶手已经招供了，能不能立即解除对宋杰的通缉，恢复他的名誉？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打草惊蛇，使一些人有了警惕性，但是，如果不立即解除通缉令，宋杰依然很危险。

陈厅长说，我同意你的意见。立即让边阳市公安局解除通缉令。如果赵伟东拒接受，就告诉他，我们要以省厅的名义解除，看他怎么样？

张子辉说。这也正是我的顾虑所在，我想赵伟东是不会同意的，他会想方设法拖延时间的。有了上方宝剑，我就不怕了。

陈厅长说，不能让他拖延，一定要扼制住，今晚就要解除，并且，还要在电视报纸公布。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让郭剑锋给你出一把力。情况怎么样，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放下电话，楼道里传来一阵吵闹声，只听到黄心潮在吵吵，你们这是非法绑架，我要找你们张处长。

他过去一看，黄心潮已被刘杰他们戴上手铐，黄心潮一看到他，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张处长，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打电话让我来商量工作，没想到我一进门他们就把我铐上了。

张子辉冷冷地说，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不清楚？不铐你难道让我们去铐宋杰？

黄心潮一听，一下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有点吞吞吐吐地说，你们是不是搞……搞……错了？

张子辉说，一点儿都没有搞错，我们逮捕的就是你！带下去，带到审讯室好好审讯。

回到房间，张子辉觉得心里一阵畅快，随手拨通了郭剑锋的电话。这几天，张子辉没有少和郭剑锋通过电话，关键时刻，郭剑锋的一句提示，都能给张子辉破案带来帮助。这次也不例外，张子辉把案子的进展情况向郭剑锋通报了一下后，就提出了他的疑虑说，老领导，现在每拖延一分钟，宋杰就多一分钟的危险，所以，必须立即解除对宋杰的通缉令。但是，应该采取怎么的方法让赵伟东接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郭剑锋略一思忖说，这样吧，我先给政法委的关书记汇报一下，我们可以以政法委的命召开一个会议，通知你和赵伟东前来参加，这样就可以减少你的压力，马上形成一个决议，你看怎么样？张子辉说，好好好，我恭候你的佳音。

晚上10点16分，政法委召开紧急会议。前来参加会议的由张了辉和市公安局的正副局长，外加政法委的正副书记，一共五人。会议主持郭剑锋开明宗义地说，这么晚了，通知大家开会，是与人命关天的大事有关。宋杰已经被通缉8天了，但是，真正的犯罪分子却在逍遥法外，这表明我们的司法工作极不严肃。省调查小组用短短几天的时间，通过取证调查，终于抓到了真正的犯罪嫌疑人。现在请省厅的张处长把具体情况给大家汇报一下。

郭剑锋一说完，赵伟东脸色大变，虚  汗淋漓。那只拿烟的手一下子不经意地抖了起来。这一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郭剑锋的眼睛，郭剑锋心想，这一次看你的狐狸尾巴在哪里藏？

张子辉简单地把案子的侦破情况给大家汇报了一下，至于冯爱华所涉及到的其他人他并没有说，只暗示性地说，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看，这个案子可能还要涉及到一些人，我们现在正在审理中。

张子辉刚一说完，赵伟东就跳起来说，这不可能。冯爱华杀罗雄有什么动机？我怀疑你们是不是搞了严刑逼供？

张子辉一拍桌子说，赵伟东，你要对你的话负责。按你的道理，宋杰杀害罗雄就有动机，就有目的了？宋杰杀人就有可能了？

赵伟东说，我当然有理由这么说，你们只不过是一个调查组，我们好懒也是一级组织，有什么事你们也不打一声招呼，就可以随便抓我们的人，随便审讯，我当然对你们的真实性有所怀疑。

郭剑锋说，赵伟东同志，话不能这么说，调查组也是一级组织，而且，是上级部门派下来的执行组织，他完全有权力对下级组织的工作进行监督检查，对一些疑案重新进行审核。按你的道理，是不是你们对宋杰的案件认定已经成了铁案，不允许任何组织对此案做进一步的核查？

赵伟东嗫嚅了一下说，既然如此，他们对冯爱华的认定也不能说就是完全正确，也不能说是铁案。我们也同样有权力进行重新调查核实。

郭剑锋说，这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好像你监督了我，我再反过去监督你，这成了啥？一切都要以事实为依据，现在犯罪嫌疑人冯爱华已经招供了，罗雄是她下药毒死的，说明过去对宋杰的怀疑是错误的，对宋杰的通缉更是错误的，应该立即纠正，向所有媒体正式公布，撤消对宋杰的通缉。

一直没有表态的李关记表态说，我同志剑锋同志的意见，有错必纠，这历来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既然确定了新的犯罪嫌疑人，就应该马上撤消对宋杰的通缉。

赵伟东说，我坚决反对，即使撤消，也必须等我们见了冯爱华再说，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她真的承认了罗雄是她杀的？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张子辉冷笑一声说，赵伟东，看来，只要你当着这个边阳市公安局的局长，你就坚决不肯撤销对宋杰的通缉了？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要是不同志撤销，我就以省公安厅调查组的名义撤销它。

赵伟东一听，显然有些底气不足地说，你是省上来的，你可以这样去做，我也有权保留我的意见。

郭剑锋点了公安局副局长吴元一将说，吴副局长，你的意见？

吴元说，我同意政法委和省厅调查组的意见，撤销通缉令，恢复宋杰同志的一切荣誉。

郭剑锋说，事不迟疑，现在举手表决，同意撤销对宋杰同志通缉的请举手。

除了赵伟东，其他四人都举了手。

赵伟东一下站起来，有点激动地说，我抗议，这是我们公安局局党组做出的决定，即使撤销，也应该由我们公安局党组自己开会做决定，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否定我们的工作。

郭剑锋严肃地说，赵伟东同志，你要是再纠缠下去就是无理取闹了。公安局是人民的公安局，是地方党委领导下的公安局，不是哪一个人的公安局。少数服从多数，是我们民主集中制的原则，没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现在是10点40分钟，我宣布，正式撤销对宋杰同志的通缉令，恢复宋杰的一切名誉。由吴元同志负责通知各新闻界单位，尽他们所能，尽快报道出去，今晚能更正的就更正，不能更正的，明天早上必须更正过来，希望能在明天的报纸广播电视中能看到文字，听到声音，闪出图像。郭剑锋的话还没有说完，赵伟东的的手机就响了。赵伟东便趁机离开座位，到处面去接电话去了……

三

于又川刚才接到的是左子中的电话，左子中告诉给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说他的保险柜被宋杰盗了，让他马上赶回来。于又川一听，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一下瘫软了。他知道宋杰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如果保险柜被盗，那些东西全部落到宋杰的手中，那他们就完了，彻底完了。他不由加快了车速，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把东西再夺回来。

于又川赶到工业科技园他的住所处，早有十多个人分两边毕恭毕敬地站着等候着他。于又川问一个手下说，左总呢？那个手下说，左总胳膊上中了一枪，刚去包扎，他马上就会回来。于又川大  骂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保护好能左总，让他受了伤？正说间，左子中拖着一条胳膊进来说，大哥，没事的。于又川看了一下左子中的伤口说，是宋杰？左子中说，是杜晓飞。还有宋杰和一个小子。于又川朝手下的人挥挥手，等他们出去后才说，还有一个小子，他是谁？左子中说，他是一个小偷，宋杰掩护着他让他开防盗锁，当我起来时，他已逃出去了，我给了他一枪，可是，我又中了杜晓飞一枪，要不是我受了伤，我一定会把丢失的东西再夺回来。你看看吧，到底丢失了些什么？

于又川打开柜门一看，里面所放的钞票丝毫没动，又打开小抽屉，一下脸色大变，失声叫道，子中，不好了。都让小毛贼拿跑了。

左子中说，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这些东西现在肯定在杜晓飞的身上，她一定是送那个小毛贼上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