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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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王断臂,人前常常穿着长披风遮掩,我幼时在宫中夜宴上曾见过他一回,对这位骁勇的王叔印象深刻。

如今见他下了马车,带着兜帽披风行进肃王府,心下也都了然,王叔的步态一如当年,龙行虎步,颇有章法。

皇上写的密信,是要我斩杀将领,却未明说是要斩哪一位,是斩功高盖主的王叔,还是斩手足情深的二哥。

这事儿,我还需再琢磨琢磨。

我正琢磨的空档里,茶馆里来了个戴包头的小孩子,土灰的方巾皱巴巴的堆在头上,脸上瘦的一丝闲肉都无。

进来后谁也不看,径直就向着我走来。

“大爷行行好,给一个钱救命吧”

向熹看了小孩儿一眼不说话,我倒笑了:“你这声大爷是叫谁?”

小孩儿不疾不徐,丝毫不见被人问话的窘迫,从容道:“谁给钱谁是大爷”

我乐了,将脸凑近小孩儿面前,冲他挑了个眉。

“你且细看看,我是大爷还是二爷?”

小孩儿看了我一阵儿,恍然笑道:“噢,原是二爷,我好糊涂,大爷要在金殿里头定江山呢,怎么会来这里呢”

我看了向熹一眼,使了个眼风给他,向熹会意找了老板,在茶馆的三楼开了个包间。

我伸手牵住这小孩儿,向着三楼走去:“二爷我看你可怜,今儿就发一回慈悲,领你吃一顿好茶吧”

进了三楼包间坐定,向熹看住了包间的竹架子门,店家拿出了镇店的庐山云雾茶。

小孩儿端坐在我面前笑道:“王爷怎么认出我的?”

我拿起茶器烹茶并不看他:“你缩骨功练过了头,小孩子再瘦削,腮帮子上总归是有二两肉的,哪有瘦成你这样的”

小孩儿大笑起来,两只手撑在茶台子上,一身骨肉咔哒咔哒的响了起来,向熹看着挑眉,似觉奇异。

过了片刻,方才那个身量小小的孩子,俨然脱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人皮面具落在地上,头巾下的乌墨发丝也散了开来。

四儿笑的妩媚,妩媚的不似个男子:“王爷又得新欢了?”

我将泡好的茶留了一盏给向熹,又推了一盏给四儿。

“不是新欢,是枕边人”

四儿回头睨了向熹一眼,一只胳膊半搭在桌子上撑着头,懒懒道:“脸上倒算平整,就是身量高了些,我记着王爷喜欢柔弱些的吧?”

说罢,四儿的一只手蛇似得攀到了我的手背上,媚笑道:“王爷从前可是最疼我的,如今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罢?”

向熹眉头一拧,显见是不爱听这话。

当即就冲着四儿动了拳头,拳风比话风还快些,破空之声显示出他这一拳丝毫没收敛力道。

四儿见他真敢动手,随即伏在地上打了个滚,堪堪躲过了这一拳,当即叫道:“王爷你还不管么?这外邦后生要杀人了!”

我笑着冲向熹摆了摆手,又将四儿扶起来。

“从前没人治得住你嘴欠,如今来报应了,你喊什么冤?”

说起这个四儿,也是个人物。

本王从前在京城逛楼子的时候,偶然结识了这个妙人,京中妓馆儿不少,有名声的却只有那么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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