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重做新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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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我这十几年跟法律做对的经验,你小子给我听好了,7年牢饭准备去吃吧!”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外地排头说话了,一语惊人。这个江西来的新户头显然给他的话吓懵了,他显然没有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整个人丝毫没有一点强盗的本色,变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公鸡,头耷拉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原来那个小辛姜,就是分到了这个房间,大概是比我早来几天的缘故,他坐在我的对面,算是老兵了。他看我过来,热情地跟我打招呼。“你好啊,大学生!我的朋友,我们又见面了!”我看他似乎并无恶意,也便点点头,不再言语。

        一切又回到了开始,我和小江西,这两个刚过来的新户头,成了饭盒的奴仆。饭菜依旧老花样,煮成一汪水似的烂冬瓜外加一只油煎三角包,今天的伙食还算不错,挺香。

        “踏马的吃阿吃的噶慢,做事体阿做不清爽,快点啊!”身旁有人发起了声音,我抬起头,是那个瘦高个子排头,他修长的身材,皮肤白的吓人,他手里拎着一只自己吃过的饭盒,嘴里头不干不净听不清说些什么。

        “算唻,老周!吃让伊吃吃好。”那个外地老头的江海话居然也讲得有模有样。

        “吃要吃饱!吃好了把饭盒洗干净,你在3号监待过的,规矩都懂的啊?”这个外地老头宿迁来的,似乎跟那个大块头一样,对我没什么恶意。我看他的眼神,甚至还有些久违的善意,在这个炎热的盛夏,二十几个人二十个平方的铁笼子里,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饭盒还是老样子,我和小江西在地板上洗,那个小辛姜站在我们对面的厕所上刷个不停。

        “喂!大学生!你是抢尖进来的啊?”一个长着一脸大胡子的中年男子在问我。

        这样的问题从进来到现在已经被问了很多遍,大家都很感兴趣。

        “是的,他们说我抢尖。”

        “男人不流盲,发育不正常,全中国的男人都理解你,大学生你要敢作敢为!男子汉大丈夫,杀头也就碗大个疤!怕什么呢?做了就要勇敢承认,没做就打死也不要承认,知道嘛?我是过来人了,看你老实,告诉你。”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法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小伙子,我看你也不像坏人,这次就当买个教训吧!”这次跟我说话的是个胖家伙,他穿一件花睡衣,却敞开着,里面露出一件绿色的梦特娇,很扎眼也很别扭。

        仅仅是个开始。像这两个家伙一样为我鸣不平的人,后面还有不少。面孔各不相同,目的都一样,不外乎就是问我跟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两个人是不是谈恋爱,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当时有没有亲啊吻啊,有没有脱衣服,有没有把裤子脱下来,东西有没有放进去,放进去的感觉爽不爽啊,等等,问题一个连着一个,一个比一个贴近主题,契合他们的需求,达到他们的目的。

        分明就是拿我开心,取乐来了!

        宿迁老头似乎对我青睐有加,在随后的几天里,不但让我把伟大的洗饭盒的任务交了出去,而且很快就让我睡到了两档靠墙的位置——这可是十足的好地方,在三号监,那是只有少数混得好的鸟才有机会享受的待遇。原因很简单,一边是人总比两边都是人挤在中间好受多了。而且面朝墙壁,可以让自己的思绪静下来,去想一些自己必须要想的事情。

        承办依旧没有来,我有些说不清楚自己的心头到底是怎样一种感受,就好比是头上悬了一把剑,很锋利,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刺下来,被刺到的感觉一定很痛苦,但是等待被刺的感觉反而在某种程度上超过了它。这就好比是死,是人都会死,但相对于生,死是那么的短暂,又是那么的可怕。但是死真的可怕吗?死了的感觉会是怎样?活着的人大概是不知道的。在大多数人看来,不过就是失去知觉失去意识罢了,既然如此,那也就无所谓痛苦与开心,也就没什么值得去怕的了。所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判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要被判多久,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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