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做不到狗的痛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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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山路酒吧里面搞死人的是吧?我早知道了!他们也是一起涉黑案件,注意,是涉黑!我们这个案子搞的也不算小了,一死三伤,最后判下来,两个无期,还有像我们这样只是动了动手的,都是十五年!”

        “既然是有期,总归有出去的那一天,既来之则安之吧兄弟!”

        “还能怎么样?我到现在也只有十二年多了嘛!过一天少一天,过一天算一天吧!”

        因缘际会

        高奇现在负责十七个新收的集训任务,日理万机,劳苦功高,所以上头特地给他配了一个助理,这便是田原。

        “听说田原以前是景查,还抓到过你?”高奇一听来了劲,“嗯哼,是啊!所以这次我跟他说,田承办,你好!我们又碰头了。”

        “他什么反应?”

        “他就是傻笑,一个劲傻笑。我跟他说,这样不行,这样笑下去,见人就傻笑,时间长了,会真傻的。”

        “他什么事进来啊?”

        “什么事?还能什么事?我跟他说,我当小偷你要抓我,你踏马的自己租了辆面包车拉了一车小偷去偷东西!现在轮到抓你了!”

        “他现在做你助手,这下你可以出口恶气了。”

        “哎!出啥恶气啦?我跟他关系还好的。现在我们两个一个房间,有事没事我就逗逗他,让他别忘了我们以前的故事。”

        “什么传奇故事啊?”

        “说这话有六年多了,那时候我刚刚从外地劳教好放回来,从江海火车站出来,坐上了13路公交车准备先回家一趟。哎?公交车上人不少,我就站在后门那里。我前面有个胖子,穿着牛仔裤,听着耳机,屁股后面口袋里,我一瞄,不好!口袋里有鼓鼓的东西,是一打钞票!我很小心地看了下四周,天气有些热,又是下午一两点,大家都没精打采地打盹。我身后有一个小姑娘,头发爆炸式的,染的火红火红,耳朵里也塞着耳机,背着一个NIKE的包。我看看没人注意,再看看那个钞票,我想不拿白不拿,这是老天爷给我的生活费!等车辆到站,那个肥猪就在门口,急着下车,我很熟练地把手伸了过去。”

        “啊?田原在哪里啊?”

        “别急啊,还早呢!由于要下车的人很多,所以我就下了手。正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身后被一个很专业的姿势给抱住了,接着又有几个人上来,靠!铐住我的就是那个头发爆炸式的小姑娘。那时候人多,由于我被他们抱住,手里刚碰到的钱又掉回口袋里去了,那个肥猪大概是有事,又听着耳机,根本没有注意到后边发生了什么事,人都走了,找不到了。倒霉!我刚刚放出来第一票就被他们抓住了,还好那个家伙走了,我死活不承认,他们就叫来了同伙,车子把我带到了公交分局,这个时候田原出现了。”

        “他那时候是什么?”

        “他那时候一杠两星,是他们这个队的副队长。那个时候的田原可跟现在不一样啊,他把电脑里拉出来的材料往我面前一放,‘自己看!自己看!我还真以为冤枉了好人呢!不到30岁的人,劳改1次,劳教1次,原来你是专业的!还有什么话说吗?’我说没什么话好说的,我就是没偷。他说你给我识相点,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条是你主动承认,我们给你拘留十五天。第二条是你顽抗到底,你不是刚刚劳教回来吗?我们再给你送回去!我说你把证据拿给我看,有证据我就承认。他说我们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我说你们作证没用的,你别骗我。”

        “后来怎样呢?”

        “当然还是承认了。我知道那个人已经走掉了,他们没有证据,判刑肯定不行,但是劳教肯定可以。算了,不跟他们玩了,十五天就十五天!”

        我和孙志庸休息一个月了,饭还没有划到五中队来。五中队倒还好,每天管饭,他们吃啥给我们吃啥。四大名菜,份量管够,要吃番茄小排汤,也就给点汤。不行,得去找中队大劳动。

        “周邦平,我们两个人中午的饭你怎么还不给我们划过去啊?”

        “册那!我每天中午那么忙,哪有时间给你们两个单独弄啊!就一顿中午饭,中午饭都差的要死,自己随便搞定嘛好嘞!”几次交涉无果,只好失去信心。反正吃还有的吃,将就吧!

        但是周邦平的说法并不准确,因为不是一顿,是两顿。现在生产忙,小组里早饭也要到工场间去吃,五中队很多人稀饭都不吃,所以敞开供应。但是馒头,就要看行情,有时有,有时就没有。每天都要等那个叫陶国兴的劳役犯站在馒头桶旁边守着,等人家都吃好了有的多,才肯一个一个赏给我们。

        作为病犯,是不允许自己伸手拿的。

        “有些人想做狗还做不到呢!”

        “各个楼面注意啦,听到广播以后,全部按照电视机位置坐好,收看电视新闻。各中队事务犯,听到广播以后,清点楼面人帐,报到底楼岗亭队长咯的”,晚上六点二十五分,喇叭里传来改积会主任的声音,我们迅速收摊,每个人找到自己固定的电视机位置,齐整整地坐好。

        “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收看通视新闻,我是主持人晓凡……”

        “嘛的,砖日晓凡!”就是这个老狐狸眼里“看上去蛮正派”的女人,来自重庆的猩猩刘小山每每看到这里,总要恶狠狠的说上一句,现在,连谭有青也学会了,两个人都发誓将来出去要抢尖她100次。

        有人在江海郊区某僻静处撒尿被墙压死了!这新闻太好了!

        “嘛的!还不如进来吃官司!”

        笑成一团。

        塔力班看电视,眼神可以,新闻下面打出的标题,他每每都要同步翻译成江海话,江海南汇话,念念叨叨。要是有人提醒他,他就一脸硬胡子扎在你脸上,给你来个拥抱,然后傻傻的笑,时间一长,也没人说他。

        新闻正看着,高奇回来了,这家伙不顾后头随时可能过来抄报的黄袖章,径自走到电视机后头内务箱那里穷翻找吃的,露出一只硕大的闪光脑袋。

        “咯人哪能?”广东人从后面猛的一拍塔利班的肩膀。

        “伊谈啥!以载不得了喽!拨来队长送书,咯马屁拍的唻!”塔力班傻笑,“侬讲侬好处阿不要还要弄啥么子呢?吃饱饭了!放着人不做,要去给人民政府做狗!”他声音越喊越响,丝毫不肯让着点那两位新闻播音员,果然被埋头找东西的高奇听到了。高奇东西也不找了,阴沉着脸走了过来,“有些人想做狗还做不到呢!多少痛苦!不要整天装的无所谓,侬咯事体我噻晓得!拿老婆为侬呆到外头拼命找关系,侬就不拨拿老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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