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输光了的赌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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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大云!你这个矮冬瓜事情还不少!我看应该叫你武大郎!好好做生活,卖你的炊饼!等一下黄袖章过来我跟他讲你吴大云在这里活不好好干,就喜欢拿生产工具砸来砸去,影响人家其他同犯改造,我跟你讲你就惨了!”

        “大郎,潘金莲又给你写信了吗?她一个人在家里是不是挺寂寞的?”

        “让你出来不好好打工,这下老婆孩子要全成别人的了。”

        陶明明似乎喜欢上了新来的吴大云,有事没事喜欢稿稿他。吴大云似乎跟谁都没有过节,咧着一张嘴只知道傻笑。

        “大郎啊,我跟你说,你这样老是去找队长对你以后的改造没什么好处。现在是袁队长,好说话,要是换成老早的那个来队长,哪来的那么多事情!早就给你小鞋穿了!”

        吴大云最近家里的确有事,父母年纪大了,妻子带着两岁多的孩子在江海姐姐的小店里帮忙,姐姐嫁在了这里,但姐夫身体很不好,三天两头要去医院,一家人靠计算器过日子。

        “大郎你怎么哭了?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这么大刑期都吃了还在这里哭鼻子!哭鼻子你就不要进来啊?又不是人民政府刀架脖子上逼着你进来的,是你自己不学好自己要进来的!事情是你做的,你还在这里哭鼻子!哭鼻子要么当年就不要做,老老实实卖你的炊饼!”

        入室盗窃变成入室抢劫的吴大云,因为拉着同案犯不要去强奸那个女的,只判了十年半。

        杀人犯孙大军

        电影《古惑仔》里面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就像打面,现在上面有声音下来,以后谁要是再到大烫组去打面,直接扣2分!

        杀人犯孙大军今年五十三岁,老头子来到奈河桥才一年多,人就老了很多。白的吓人的皮肤现在更加煞白煞白,不见血色。高奇走后监房调整,塔力班被调到七号房间,跟景斐依家田原共处一室。走了不爱干净的塔力班才发现,房间里少了许多笑声和欢乐。享受到两人监的少有待遇,我却对孙大军的身体有了本能的恐惧。

        “我妹妹这次来看我,隔着玻璃窗要塞给我两百块钱,她不知道这里边的情况,有钱花不掉啊!再说她家里边条件也不好,我跟她说钱我用不了,你拿回去吧。”

        “我老了,身体不行了,官司吃不出去了”,晚上收封过后,孙大军自言自语。

        “不会吧?大军,你怎么啦?”

        “麻的好长时间了,我去跟那个医务犯讲,我胃痛,他老是说没事,没事。你说要是没事会老是疼吗?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以前我进来的时候在齿轮厂干,那么重的活我一个快五十岁的人都干的动,现在官司才吃了两年,人就不行了,麻的,整天痛。”

        “怎么个痛法啊?”

        “我怀疑是肝炎,而且这个肝炎估计已经很严重了。我们村里有几个人都是这样走掉的。年轻的时候很少生病,到老了一感觉不对,没过多长时间就走掉了。我现在这个官司吃不出去了,要死在里面了。”

        这个倔倔的老头,五年前死了老伴。他干到了五十岁,也没剩什么钱。以前打工的钱都给老婆看病了,老婆死了,钱也没了。这次被他杀死的是他的情人,孙大军老说是他以前的青梅竹马,大概就是他的姘头。在齿轮厂干活,活重,钱也不少,每个月工资两千多块,发下来就放青梅竹马那里,这次他没钱了,去要,没给。他又想要那个,女的也没同意。这老家伙喝了酒,人就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他越是要,那女的越是不给。情急之下,稀里糊涂,就拿裤腰带把她给勒死了!

        我从孙大军的判决书上看到了这些细节,死了老婆又杀死了情人的孙大军无比恐惧,从被他杀死了的情人那里搜出来五千块钱家也没敢回,就逃跑了。第二天,被人民景查在车站里抓获。

        三个儿子现在两个在江海,一个在苏州,都不上学了在打工。三个儿子每人每月出一百块钱寄给监狱里的老头子。

        我努力地让自己睡觉的时候身体不要朝着孙大军的方向,在我的要求之下勤快的孙大军做了一块隔板,把两个人的被子彻底隔开,这样的感觉好难受!我是一个生了肺结核病的人,对肝炎极其恐惧,我是一个免疫力现在很差的人,一个极其容易被交叉感染的人!

        我给孙大军出了个主意,让他去找老狐狸看病。

        “跟他说有用吗?他只是个学习组长,又不管看病。”

        “可以试试看。”

        这个倔倔的老头,因为晾在监房上的衣服被大队黄袖章抄报后直接拿走,气得要去楼下要回来。

        “大军,等着叫组长去给你要回来吧,你这样气冲冲的自己去要,会激化矛盾的。”

        “我要我自己的衣服激化什么矛盾了?我就是要找那个畜声问问他,工场间不能洗衣服了,里面洗了没地方晒,你叫我怎么办?”

        孙大军不听劝说,忘了疼痛,健步下楼去了。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两手空空。

        “五中队的人说这个人死掉了,没这个人!”一张苍白的脸笑呵呵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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