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狱中灭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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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莫座山骑快马到朱州城只需要半个时辰,如柏和楚明轩快马加鞭。

而与此同时,自钟洪出事的消息传出朱州开始的那一刻,有人就和他们一样在快马加鞭。

朱州关押重犯的大牢里,钟洪躺在一堆肮脏不堪的稻草上,曾经威风凛凛的朱州刺史此刻像一条无精打采的落水狗。

突然,牢门“吱呀”地一声开了。

一个狱卒领着一个瘦高个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道:“大人,照理来说,这间牢房里的犯人是不让探视的……”

来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嫌我刚刚给你的银子不够?”

狱卒贪婪地摸了摸怀里那一锭沉甸甸的银元宝,识趣地闭了嘴。

然而那中年人却笑了,道:“嫌不够就直说,来,再给你加一锭。”

狱卒嘴里说着“岂敢”,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凑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中年人从怀里掏出的并非银元宝,而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狱卒只觉得眼前一花,那柄匕首就已经完整地没入了他的胸膛。

中年人冷漠地看着狱卒倒在了地上,才急走几步,到了钟洪身边,低声道:“钟大人,我是被主子派来救您的!”

他将虚弱疲惫的钟洪从那堆肮脏的稻草上扶了起来,道:“钟大人可还好吗?外面的马车很快就到!”

钟洪曾经整整齐齐的小胡须这么长时间没打理,已经凌乱得像一把杂草,乱七八糟地糊在脸上,他勉强撑着一口气摆摆手,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主子没忘了我……主子居然……”

“钟大人鞠躬尽瘁这么些年,主子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中年人讨好地一笑,殷切说道,“钟大人,主子还有些事情要向钟大人确认,急等着我回信呢,要不钟大人现在就给我个信儿?”

钟洪点了点头——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多年在官场混迹的直觉提醒了他,钟洪的心里突然猛地闪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主子……

那个人……真的会在他全无价值之后,还念着旧情来救他么?

“什么问题这么急?”他故意把声音放得更虚弱些,“我现在实在是没精力……”

与此同时,他无声地动起了那只中年人看不见的左手,在稻草堆里悄悄地摸索着。

“您别担心,其实关键的也就只有一个问题。”那中年人陪笑道,“不耗费您什么力气的。”

那只摸索着的手终于找到了一根顶端烧黑的炭棒。

钟洪不动声色地拉长了音调问:“什么问题?”

炭棒的顶端抵住了地牢粗糙的石板,无声地滑动着。

“那就是尼丽罗娜当年留下来的那条运送蕃木蒿的路径……您没和别人交代吧?”

炭棒停止了移动。

钟洪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他缓缓地、绝望地说:“没有……你们相信我……我不会背叛主子的……”

那中年人轻声道:“是,主子相信您……”

他缓缓放开钟洪,而钟洪就像突然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刚刚中年人扶过钟洪的地方,插着一根细小的针,被它插过的皮肤周围已经泛起了一圈乌青,可见毒性的迅速和猛烈。

中年人继续用那种轻而平稳、宛如毒蛇嘶嘶吐信般的声音补全了自己的话:“主子只相信死人。”

他探了探钟洪的鼻息,确定他已经死透后,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周遭,确保没有任何异样后,这个中年人便无声无息地立起了领子,仿佛一个刚刚完成探视的官员一样,踱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钟洪倒下的时候,一只手被压在了身体的下面。

而那只手,到死都没有松开那根炭棒。

“可恶!!!”

如柏震惊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上下牙床猛地一哆嗦,几乎咬到了舌头。

为什么?!为什么对方总能先他们一步毁灭掉证据?!

楚明轩低声道:“是我疏忽了。”

如柏一愣,看向他。

楚明轩眼里的自责是真真切切的。

从杏花阁里那把提前被对方取走纸条的琵琶,到这一次钟洪抢先一步被对方灭口,每一次,他们都疏忽了绝不该疏忽的东西,导致了致命的后果。

如柏发现,事涉母亲,楚明轩总是容易自乱阵脚,失了他原有的敏感。

她犹豫片刻,最终也没能说出来什么安慰的话。

有些切骨的痛,旁人再怎样长篇大论地关怀,也不过是隔靴搔痒,根本无法体会到当事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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