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下官眼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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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激昂。

只见此刻的圣上身穿戎衣,手握弓箭。

骑马上前一步。

因被鼓声惊到,猎物在围场内乱窜。

在众目所盼下,圣上射出了第一箭。

一头鹿应声倒地。

此箭后,场内众人皆下马跪拜,呼万岁。

围观的妇人也皆呼了一口气。

这圣上的第一箭若未中,旁人的弓箭恐怕也不敢轻易中。

圣上心中不快了,这场射猎哪里能好。

姜浓看得也有几分激动。

这才是明白,为何围猎不许孩儿入内。

倘若那些个小的瞧见了如此血腥场景。

她是毫不怀疑,恐怕连着乖巧的小团儿都要被吓白了脸。

瞧见的孩子必然哭得惨烈。

也是幸好,未曾带两个孩子入内。

周玄绎似早有准备。

将小团儿的小马昼夜弄了来,命侍卫公公陪着两个小家伙玩那马。

这边圣上拿了禽首,就轮到了几位皇子实战射艺。

几位王妃显然都有所异动,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夫君。

姜浓自然也不例外,看着那一袭紫衣。

周玄绎在最前头,快速骑着马。

丝毫不似贤王,廉王等人一般。

连着在马背上拉个弓箭都不大稳当。

他似瞧见了猎物,轻而易举拉开弓。

未曾迟疑半分,将手中的箭射出。

一下便落到了一匹奔跑的狍子上。

孢子被射中。

就有士兵去拾来。

听有人高喊:“太子箭从左膘而射入,达于右肩头,为上等!”

射猎之术,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

似周玄绎这样,将箭射入猎物左肩,贯穿到右肩,是为上等。达于右耳根部为次等。从左侧大腿射入,到达右髓为下等。

紧接着,便是其他的几位王爷射猎。

贤王射中了黄羊下等,其余的廉王或是常王,连着射了两箭,皆是失利。

那瑞王还算得上不错。

射中的一次等的。

可姜浓却全没心思再去看。

只因云芝跑来。

在身边禀告了一句:“娘娘,宋贯卿未曾入猎场,是在一处赏菊。”

姜浓点了点头,身子一僵,看向了一侧的昭阳。

果真只昭阳公主仰着头,一副好奇关切的模样,姜浓眉头一蹙,很快掩住,起身离场。

谁知,刚出去,发现昭阳公主竟也跟在了她的后面,嘴角梨涡荡起,叫着嫂嫂。

姜浓只觉得头疼。

幸好,半路遇见了小团儿,她一把将小团儿抱了起来,将他塞给了昭阳,对着一脸懵的昭阳道:“公主帮我照看小弘儿和小团儿吧,小团儿久未见你,时常念叨,说要同你背诗呢。”

这边的小团儿疑惑地仰起头,看向了娘亲,便又转过了身来,乖乖地拉着姑姑的衣袖,开始背诗。

小团儿最会背诗了。

姜浓含笑看着被吸引了目光的昭阳公主。

大步离开。

这边,她先见了侍卫打扮的苏永清。

是她昨日就吩咐的。

苏永清显然不明白姜浓叫他来此地是何用意。

如今一脸惊恐。

看着四处的达官贵人。

腰身都忍不住朝下弯了弯,似干尽农活的老农。

“参见太子妃,不知,不知让草民来,所为何事?”

姜浓眸光深了深,上下打量了一眼苏永清,才发现他如今的面色比上一次见他,是好了许多。

脸上也多了些肉。

总是不至于吓人一跳。

可看着,仍旧清瘦得不成样子。

在他身上,她看不到苏姨母的跋扈,看不到苏大人老实窝囊。

至于像谁,一切皆不可说。

“同我去见一个人。”姜浓并未言明,而是模棱两可地回答。

此事,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是,这才会寻宋贯卿。

倘若不是,她说了,白白给了人希望,再去打碎了。

才是不好。

苏永清听了她的话,果然并未多问。

亦步亦趋,紧跟在姜浓的身后。

似姜浓就是让他此刻去杀人,他也会拼尽全力杀定了。

绝不会违背。

与苏永清说好了,姜浓便打算让七婆子带路,去寻那宋贯卿。

可半路上却碰到了本该在围场狩猎的周玄绎。

只见周玄绎面色阴沉,看着她,似她欠了她万两银子似的。

不过,姜浓想,她的确算是欠他的。

那目光和上次他在马车上肆无忌惮欺负她时,是一个样。

总之不是什么好兆头。

姜浓看了一眼身后的苏永清,上前一步,拉住了周玄绎的衣袖:“你怎来了?方才不是还在射猎?”

周玄绎面色难看地看着姜浓身后的苏永清。

“无趣,便跟你出来,他为何而来?”

周玄绎口中的他自然是苏永清。

姜浓拽了拽周玄绎的衣裳。

轻声说道:“是我请他前来的……待会儿我独自与你细说。”

可这人似没听到她说话。

周玄绎:“你对他向来不同。”

这边苏永清也听到了周玄绎的话。

当即就跪在了地上,身子轻颤。

姜浓有些焦急:“……殿下莫要胡思乱想。”

周玄绎眸子幽暗,嗤声道:“你为了他,想尽办法,求孤……让孤护着他。”

“这段时日你出宫,皆是为了他……”

姜浓:……

姜浓深吸了一口气。

望着那周玄绎,以及他现如今的面色。

又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苏永清。

“待会儿,妾会同殿下细说,你,你先让苏永清起身。”

周玄绎面色越发难看,言语中也带着清冷,讥讽地看着她:“他就跪在那里片刻,你就不舍得了?”

姜浓:……

周玄绎:“孤便杀了他又何妨!”

“你别忘了,你是孤的太子妃,你这辈子皆是孤的太子妃。”

姜浓面色通红:“周玄绎!”

周玄绎:“看吧,为了他你竟还对孤这般,你从未吼过我。”

姜浓:“……”

姜浓拽着周玄绎去到了一侧的枯树下。

拉着他的衣角,仰头望着他那还含着怒意的脸,一脸认真地开口言说了前两日她的发现。

“……姜茹请了杀手,要置苏永清于死地……我这才知,他和姜茹一日所生,打探清楚得知,我母亲是在苏家……”

周玄绎脸色古怪,身子微僵,看向了那边仍旧跪着的苏永清,握紧了姜浓的手:“你怀疑他是,故而是来寻宋贯卿的?”

姜浓隐晦地点头:“此事太过重大,便想证实了再同你言说,待会儿……”

她话未说完,就听到了七婆子的一声惊呼。

“宋,宋大人!”

姜浓闻声猛地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宋贯卿竟站在了苏永清的一侧,低头打量着。

姜浓当即松开了周玄绎的手,顾不得规矩,小跑了过去,来到了宋贯卿的身侧。

宋贯卿见她来,虚行了一礼,在她面上探究般仔细瞅了瞅,他手中还握着一朵被折了的菊花:“在下正好奇想见见太子妃。”

姜浓声音一哑,不禁问道:“……为何?”

宋贯卿却并未答复,而是低头,指了指跪着的苏永清,随后弯下腰,用手中的菊花拍了拍那跪在地上苏永清的清瘦的肩膀。

“抬起头来,我瞧瞧你。”

苏永清不敢得罪贵人,当即听吩咐抬起头,却是垂着眼,不敢乱看。

随着宋贯卿的仔细打量,姜浓也紧绷了身子,眼睛不移地看着宋贯卿的神情。

只见宋贯卿用菊花拍了拍手心,啧啧一声,道:“本以为是眼拙看错了,未曾听过太子妃有过什么兄弟,可这仔细一瞧。”

说到此,宋贯卿停顿了一下,手捏着花茎,抬头看向了姜浓:“若太子妃还信本官的眼睛,便听本官一言。”

姜浓身子一僵,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大人但说无妨。”

宋贯卿:“此人虽瞧着清瘦不堪,难入人眼,可下官观之,他当是太子妃的胞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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