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病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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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母亲如今重病,他们这些孩子,如何能拿主意,恐怕早就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

姜浓多看了那个最大的睿哥儿一眼。

睿哥儿是嫡子。

更是皇上的长孙。

按理说贤王世子之位当是手到擒来的。

廉王府有廉王世子。

常王府有常王世子。

可这些世子之位,也皆需王爷亲自去宫中皇上跟前请旨,才可册封世子。

她并不认为皇上会看不上睿哥儿。

恐怕,是这贤王一直未曾请旨。

贤王儿子多。

看着贤王敦厚老实。

可如今。

她是越发心惊贤王的心境。

贤王妃而今能成这般,十分有九分是贤王之过。

“你们怎就来了,何必要为我跑上一趟?”贤王妃唇似干枯的桦树皮,裂开道。

她的声音淡淡的,似无论姜浓等人来与不来与她而今皆无甚紧要的。

说罢,贤王妃就招呼儿女们出去。

就算那三个孩子离去了,屋内仍旧显得闭塞,拥挤。

廉王妃先上前。

她眼睛湿湿的,上下打量着贤王妃,说出的话还真的有几分哽咽。

姜浓听着,也不像是假的。

这廉王妃莫约是真的不希望贤王妃死。

也是,其实贤王妃死与不死都无妨。

碍不到他们身上。

可到底是有从前一同喝茶闲聊的情谊。

好好的一个人如今落得了这样,怎不会让人感慨。

心肠软的都容易感怀。

“你怎就将自己搞成了这样?先前明明还有所好转,怎么越发严重了……”

贤王妃苦涩地咧了咧嘴。

“我命不好,虽和你们一样嫁给了皇子,却没有享福的命。”

“我这样的身子,还不如一走了之的好。”

“呸!呸!”常王妃上前,拿着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你这样的心境如何能将病养好?你还真不想活了?”

贤王妃并没有回答。

眼角滑过了一滴泪,似在回应常王妃的话。

几人见贤王妃此等毫无生机的模样,心思各异。

却皆有几分不忍。

“你年纪轻轻,还不到三十岁,正风华正茂,而今贤王立了战功,待到哪一日回来,便也有你的恩赏,而今你怎能如此想不开?”

“是啊!若是因为那个没脸没皮的贱人,你还能当真收拾不了她?你是王妃,她连侧妃都算不上,而今也无子嗣,她能上天了去不成?至于你这般耿耿于怀?”

贤王妃听到了常王妃和廉王妃的劝告之言,只是默默地流泪,哽咽地一句话都未曾说。

似真如那秋日里枯黄的叶,若再来一阵风就是能断了她的生机。

见贤王妃如此难受。

两位王妃便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强硬的话。

说道理,他们也不是贤王妃的父母亲人。

能说两句,为其感伤,心意到了,已然是足够了。

谁能强求一个人的生死?

一人若真想死。

就是阎王爷将那路堵死了,她也能千方百计地死。

几位王妃皆说了一句劝告的话。

连瑞王妃也不例外。

她的胆子不大,可她却是个心肠软的人,见了贤王妃这个模样,也是感念其不容易。

上前轻声安抚了几句。

可惜,也未曾有什么成效。

除了姜浓,这几人皆说了,费尽了心思去劝。

皆没能撼动这贤王妃。

最后廉王妃也发现了太子妃一直未语。

疑惑地询问了一句:“太子妃怎不劝诫她一二。”

姜浓:“我有话想和贤王妃单独说一句,诸位可否行个方便?”

几人本就在此烟雾缭绕的屋内待得难受憋闷。

姜浓这样一说,皆纷纷告辞。

之后,这屋子变得宽敞多了,却愈发显得紧。

“你何必留此一场,对我多费口舌?”

姜浓坐在了一侧,望着那一脸死气的贤王妃。

险些恍了眼。

她在梦中,许也是这般毫无生机地死了。

“这么急着去死?”姜浓问。

贤王妃:“我哪里急着去死,是老天爷不让我活,你劝说我也是无用的。”

姜浓:“你为何怕覃书函?”

贤王妃面色这才多了一丝波澜情绪,咳了两声,咳红了脸,  声音微微拔高:“我是主,她是仆,我为何会怕她?太子妃竟是在我病中也要奚落我吗?”

姜浓:“你本就怕她,她好,你便不好,心情郁结得病。”

贤王妃面色越发红。

瞧那样子是气急了才会如此。

可她那气未曾持续多久,似想到了什么,下一刻就消散了。

恢复了方才毫无生机的模样,眸眼灰暗地望着上头。

“是,你说的没错,我是不明白,不明白她如何就不一样了,为何连母妃都会对她另眼相看,丝毫不将我这个正经的王妃放在眼里。”

“王爷走了,贵妃还护着她,让我一个王妃对一个妾礼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分明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贤王妃在说这些的时候,在苦笑,是平静的。

她似在嘲笑自己的懦弱,又似在可怜自己的遭遇。

总之,她自怨自艾,她似真的看透了尘世,毫无留恋,无法继续活了。

姜浓沉静地听完了贤王妃的话,待她没话可说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的确懦弱,的确倒霉遇到了覃书函,可最可怜的,却不是你。”

贤王妃嘲讽一笑:“我知,你是想说,这世上可怜的人多得去了,是有日日吃不饱饭的,也有无家可归的,可我不是他们,我就是这样,你无需劝我。”

姜浓:“你想多了。”

贤王妃眉头一蹙,也在疑惑姜浓所说的是什么。

姜浓:“睿哥儿,两位郡主遇到了你这样的母亲,才是真正的可怜,走了霉运。”

贤王妃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浓。

姜浓却一丝都没有顾及她眼底的悲伤恐慌,继续道:“我不知那覃书函的孩子可是你所害……”

贤王妃连忙打断:“不是我!我根本没想过害她,府中多是庶子庶女,我怎可能无故去害她?就算是多一个又如何?”

姜浓:“如此说来,那便是她诬陷的你。她如今是贤王府的人,可曾经,那覃书函曾在东宫,她是个什么人,我虽不甚了解,却总比你知道的多些。”

“她怪得很,会对下人说姐妹情谊,讲着人人平等,可偏生,她连自小伺候她长大的婆子都能痛下杀手,拉出去处置。”

那覃书函身边从前是有一个婆子的,初入东宫时,她时常见,可一日出宫后,就忽然没了踪迹,她派遣人去查,才发现那婆子是死在了沟里。

那婆子死得离奇,若她所查不假,便是覃书函指使人做的。

贤王妃震惊极了,久久未曾开口。

姜浓:“她能对自小伺候长大的婆子都这般,想来,她并非什么良善之人,她有野心,知太子不会宠幸她,便另寻了他人,和贤王勾搭在了一起。”

“倘若有朝一日你走了,正中她下怀,睿哥儿嫡子是男子,尚且好说,可你两个女儿,不过才这般小,要她们亲眼见母亲去死,目睹你如何不愿活的,且不说她们往后可否能嫁个好些的男子,就是嫁了好人家,她们有你这样的母亲在前头,又如何能爱护自己,恐怕是一丁点挫折都能折了她们的命。”

“五弟妹,瑞王妃不正是如此,虽为嫡女,却在府上谨小慎微,若非有忠仆,她恐怕早就被继母姊妹杀害了。”

贤王妃猛地抬起瘫软的身子,双目狰狞,声音沙哑嘶吼:“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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