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失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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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翘也要过那密信,看后道:“他既然偷了香袋,就可以要挟我们,何必再去冒险劫走康大嫂母子?另外,康大嫂藏在船坞中,除了我和二嫂,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人怎么会找到那里?”

“这的确有些不合常理……”墨儿低头默想起来。

香袋是在尹婶那里丢的,这人不但知道康大嫂母子藏身之所,又从尹婶那里偷走香袋,两下里他竟然全都知情。另外,从迹象看来,康大嫂母子似乎不是被强行劫走,而是主动跟着他逃走。若不是信得过的熟人,怎么肯在深夜跟他逃走?这是什么人?

这时,武翔又问道:“这信上说把银子放到‘来船’上,这是什么意思?”

墨儿答道:“此人恐怕已经安排好了一只船来。”

康游道:“他来取银子,难道不怕被捉住?”

墨儿道:“他自然是已经想好了脱身之计。”

武翔道:“无论如何,咱们先把银子准备好。”

朱氏小声道:“咱们家积蓄,全都搜罗出来,恐怕也只有五十两银子。”

武翔大声道:“我去借!莫说一百两,便是一万两,我们也得设法弄来!这倒不是为那个香袋,而是我们欠康家的。康大郎因我们而丧命,便是抵上我们性命,也得救回他妻儿!”

朱氏和武翘顿时红了脸,一起低下头。

武翔转身刚要走,康游拦道:“武大哥,我还有些积蓄,大概有六七十两银子。”

武翔忙道:“这事是我家招惹出来的,怎么能让你出?”

康游满眼悲悔,沉声道:“不能怪武二嫂和武三弟,事情起因于我,该当由我来赎罪。何况要救的是我嫂嫂和侄儿。武大哥就不必再争执。”

武翔叹了口气道:“好。救人要紧。我们先凑齐一百两银子,救回他母子,其他事以后再说。”

香袋案竟然和梅船案有关。

墨儿忙赶回家中,去给哥哥报信,嫂嫂却说哥哥已经搭船去应天府了。

他大为遗憾,又骑驴进城,找见顾震,向他求助。顾震听了,立即吩咐万福明天带四个弓手前去小横桥协助缉捕绑匪。

第二天清早,墨儿早早起来,租了驴,急急赶往小横桥。

到了小横桥,武家和康家的门都关着,墨儿来到康潜古董店门口,下了驴,抬手敲门,隔壁彭家的门却先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人,是彭嘴儿。

彭嘴儿扭头看到墨儿,立即笑着问候:“赵兄弟早啊。他家的事还没查完?”

墨儿只应付了着笑了笑:“彭二哥又去说书?”

彭嘴儿笑道:“可不是,生来就是辛劳命。”

这时,古董店的门也开了,是康游,仍穿着孝服,满脸疲容。墨儿向彭嘴儿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康游在身后刚关好门,墨儿看见万福从中间小厅走了出来。

万福压低声音道:“四个弓手我已布置好了,一个在康家厨房里,一个在武家厨房,另两个在对岸草丛里埋伏。”

康游走过来指着桌上一个布包说:“银子也准备好了。”

墨儿问道:“密信上说的船来了没有?”

万福和康游一齐摇了摇头,三人走到后面厨房,一个弓手坐在灶台上,趴在窗边,将窗纸划了道小口子,透过缝隙向外张望,听到三人进来,他回头道:“万主管,船仍没来。”

万福道:“只能等了。”

厨房里摆了三张椅子,万福坐了下来,康游却走到左窗边,也用指甲划开一道口子向外张看。

墨儿道:“那人既然说派船来取银子,自然不怕我们,我们恐怕也不必这么偷看。”

万福道:“除非他会遁形隐身法,否则绝不可能安然取走银子,这人是不是在戏耍我们?”

墨儿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那劫匪在打什么主意?哥哥又去了应天府,他只能靠自己。然而他唯一想到的是,劫匪这恐怕是拖延之计,把大家拴在这里,他好趁机逃走。但他是什么人,根本无从知晓。他将春惜母子藏到了哪里,更没有一丝踪迹。他投密信反倒有可能暴露行踪。难道这人仍是近旁之人?

墨儿忽然想到,知道春惜母子藏身之所的,除了武翘,便只有武翱的妻子柳氏。春惜也相信她,她若编造个借口,春惜多半会跟她逃走。同时,武翘找尹氏替他取货,柳氏也是唯一知情之人。难道柳氏仍想为丈夫报仇?

不过,柳氏又如何能从尹氏柜子里偷换掉香袋里的东西?她既没有钥匙,那柜子和盒子也都没有被撬损。

墨儿望着厨房后门,想起春惜在这里伪装被劫走的计谋,心里忽然一惊:仍是合谋?柳氏想要偷走香袋里的东西,唯一的办法是——花重金买通尹氏,尹氏自己将香袋里的东西偷换给她!

想到此,他忙对万福道:“万大哥,我到隔壁武家去看看!”

说着便开门出去,来到武家后门,抬手敲门,来开门的是武翘,武翘低声道:“船还没来。”

墨儿点点头,问道:“你家二嫂可在?”

武翘有些纳闷:“在。”

墨儿走了进去,这宅子他上次从前门到后门穿过一次,不过当时担忧康潜,事情紧急,没有细看。房子格局和康家相似,不过要宽展一些,陈设也稍好一些。

武翔和朱氏都坐在中间过厅里,两人看到墨儿,一起站起身,脸上都有些忧急。武翔走出来道:“那人会不会在骗我们?”

墨儿道:“目前还不清楚,等那船来了再看。”

朱氏叹道:“那船至今还不见来。”

墨儿扫视一圈,不见柳氏,便问道:“柳二嫂可在?我有些话要问她。”

“我在——”柳氏从过厅旁边的一间卧房里走了出来。

墨儿见她两眼红肿,应该是昨天听到丈夫武翱的死状后,伤心痛哭所致。虽然如此,她却神色清冷,仍能自持,并不在人前流露悲意。

她望着墨儿问道:“赵公子要问什么?”

墨儿话刚要出口,忽然想到,柳氏若真的仍在怨恨康游,想要报仇,只该针对康游一人,何必要劫走春惜母子,更偷走香袋,害自家人?这样一想,便犹豫起来。

柳氏却似乎立刻明白了,她缓缓道:“赵公子是在怀疑我?”

墨儿哑然,不知该如何对答。

“也好,这件事我也该说清楚——”柳氏轻叹了一口气,道,“昨天听你说明白后,我已经不怨恨康游了。我丈夫的性子我知道,他是个果断人,活得干脆,死也愿意利利落落。康游让他那样死,正合他的意,也让他少受了苦楚折磨……我倒是该向康游道谢。因此,赵公子不必疑心我,这两天我都在家里,哪儿也没有去。哥哥嫂嫂都是见证。”

墨儿见她话语平静坚定,自己真的想错了,忙致歉道:“事关重大,我方寸有些乱,错疑了二嫂,还请二嫂见谅。”

柳氏涩然一笑:“赵公子为这事奔走劳累这么多天,却没有分文报酬,我们谢还来不及,哪敢说什么见谅?”

柳氏话音刚落,武翘忽然在后门边低声道:“来了一只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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