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别,还有好久不见的老朋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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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庆秋心神不宁,明明过年时才回去看过,身体很好啊,怎会这么突然?林渝陪在她身边,不断安抚着,抵达村寨时,已是凌晨一点,毛向晴眼睛红肿,吴庆秋一个趔趄没站稳,跪在床榻边摸阿哒的脸,指尖泛凉。林渝递拧干毛巾给向晴擦脸,又一脸担忧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庆秋。其余人在外厅坐着,与庆秋姨父姨妈商量后事。

毛向晴平复心情后说:“小秋,阿哒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昨天心情不错,还去后山看授粉状况,跟我说等你再回来就能吃新下的杨梅,今天午饭前后我在监控里看,阿哒就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起初还以为打盹儿,到了黄昏再看,她还坐着,我,我就觉得不对劲,确认后就立即给你打电话……”

吴庆秋想到过这一天,但没想到来得如此迅速,她还没有让阿哒享福。那株杨梅是阿大结婚那年给阿哒种的,到现在也不过才结了五十来次。

林渝坐在毛向晴旁,借了右肩给她靠。每想到床上那个和蔼的小老太太不会再笑嘻嘻地问她习不习惯吃酸汤鱼了,也忧伤起来。高中那时她的想法是重新学习,以漂亮的姿势回到苏州,端端正正地坐着听课,庆秋则跟她吐槽坐得屁股都要死掉了。夏天长时间坐着,都快被姨妈巾捂出疹子,每个拖堂的老师都被她恶狠狠地骂过。校裤磨得薄,容易反光,大多学生靠此区分正反面,吴庆秋好动,毛向晴常来给她缝裤子,顺便也要给林渝缝,但她害羞,支支吾吾不好意思。阿哒知道后,便掏出阿大旧棉袄里的棉花,给她们仨缝制了软乎厚实的坐垫。阿哒给林渝夹毛辣果时开玩笑:“没想到那老头子到了现在还有用,让几个孩子少受点罪。”

林渝知道,这个老太太把自己也当成亲人了。刹那间一个灵感闪进脑海,她想立即记在备忘录里,但肩头濡湿如海,毛向晴似乎睡着了,她不忍心挪动。

长夜难眠,吴庆秋离魂地守着阿哒,头脑生了锈,一点没转。

下葬那天,姨母把吴庆秋叫到里屋,她说,“阿哒应该最后还念叨着你,这个小包藏在她裤腰夹层里面,还好我换寿衣时摸得仔细,找出来了。现在也算物归原主,钱有多少我不知道,阿哒要给你就是你的。但是密码不知道,你多回忆回忆,她也许告诉过。一个人在外不容易,算是她留给你的念想。吴庆秋接过,绣花布帕外层歪歪扭扭缝着“小秋收”,早年间阿哒的手艺精湛无比,屡获村寨榜首,如今这种成色却像幼孩习作。一层又一层包裹着的宝贝,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对苗银耳环。庆秋终于忍不住了,涕泪交零,让悲伤吞噬所有。

夜晚,火光再次映入眼帘。吴庆秋在梅林烧圆纸钱,许多年来,都是阿哒带着她一起给妈妈和阿大烧,现在阿哒也过去了。絮絮叨叨的那些话,阿哒也带到那边啰嗦去了,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叙旧,吴庆秋缄默良久。毛向晴和林渝打着手电来找她,纵然不舍也得催促,不要误了航班,工作只允许她离开三天,悲伤也算时间。庆秋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或是和从前一样,跟阿哒打个赌。

“我这次能考第一名。”“那明天就做你最爱的鱼潇炸排骨。”

“旅游旺季来了,信不信我能把杨梅和鞋垫全卖出去。”“那赶集你看中啥买啥。”

“赌你这次喜欢那个男生不超过三个月。”“切,看不起谁,再怎么也得半学期。”

……

吴庆秋一时间想起很多赌注,她想阿哒再起身跟她斗嘴,哪怕全赌输。往后是否还能再见一面呢?托梦给我吧阿哒,晚一点也没关系。吴庆秋挑了最大的一个跟自己打赌。无人回应,磨蹭许久,最终埋头哭泣。纸钱中有蔟火苗烧了一下她的小手指,灼伤在拉钩的位置,吴庆秋笃定这是暗示,她站起来擦干眼泪,跟毛向晴道别,四小时后,又回到了上海。

一丛毛毛草正马不停蹄地成为一段空心木。

吴庆秋又接了上司手下的几个项目,用忙碌驱赶哀痛,卷得Simon都让她放放水。连林渝约她按摩遛弯的时间都腾不出来,不过,林渝也遇到了自己的难题,也忙得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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