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赴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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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赴宴

李重骏本来说明晚就要去的,可自从第二天起,就不断地有人来请他出去赴宴,都是当地的名门之后。王氏为了避嫌没出面,可谁都能看出来他们是一气儿的,借着请客的由头来打探他查案的进程。

一连吃了好几天大酒,李重骏应付他们,还算游刃有余,可苦了绥绥这个挡酒的。

他们玩投壶,他装作微醺的样子,总是投不好,一碗碗罚酒都得绥绥抢来喝。

她就是海量,也经不住这么以一当十用,回去的时候路都走不直,更别提跳井了。

好在闹了这么几天,寺里的人看李重骏查案不行,喝酒不行,除了让自己的小妾在床上叫了两个时辰外,毫无长处,整个地是一个薄媚纨绔,也稍稍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于是终于在一个月明星稀,还不用喝酒的夜晚,她被李重骏带去了寺庙后山。

那个井真是又窄又小,怪不得要带她来。从外面什么也看不见,漆黑得像是只张口的野兽。

李重骏可真讨厌,都到了这时候了,反倒多了几分犹豫:“你若是不敢……”

“殿下放心好了!我答应了,就一定做到。”

绥绥嫌他假惺惺,翻了个白眼。

不争馒头争口气,她趴在井口边沿,闭紧眼睛埋头进了井。井洞狭窄,她也不过将将容身,一会松手一会握紧,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滑到了井底。

绥绥的脚底没着地,却碰着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井底下不仅黑,还冷,阴气森森的,她抓紧绳子浑身发抖也不敢睁眼,不一会听见李重骏在上面喊她,她才不得不战战兢兢往下看——

原来就只是石头,还有一道残破的排水沟。

她腾出一只手点燃了火绒,胆寒地看了看,全是昏暗的空洞。

这个李重骏,真是大惊小怪。

她这才喘出一口气,正想拽拽绳子让他们把她拉回去,却瞥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一粒闪闪发亮的东西,她连忙跑过去捡起来,原来是一颗白白扁扁的东西,质地温润,形状虽奇怪,也许是宝石也说不定。

绥绥一向贼不走空,赶忙握在了手里。灯火照到眼前,她往深处看,竟又零星看到几个亮亮的小点,也不害怕了,走过去一一捡起,有红珠子,蓝珠子,绿珠子,六七种颜色,她喜滋滋的,可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日后回想起来,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绝不是遇见了李重骏,而是管不住这贪财的手,才会一路拣到那人头跟前。

起先她都不知道那是人头,只剩一半头骨了,像只诡异的白碗。绥绥贼心不改,捡起来一转,就看见那两只黑洞洞的窟窿对她怒目而视。

“啊——”

她怔了一怔,叫声比脑子还快。

绥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井上的人却已经听到了,她听见李重骏低声叫着“怎么了”。

绥绥将那人头一把丢在地上,人也瘫坐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才捡回些神志。她好容易爬起来,便拼劲全力像来处跑去,迎头撞上了个坚硬的东西。她心都快跳出来了,险些昏过去,脸却忽然被捧了起来。

原来是李重骏。

他也跳了下来,那么窄的井,也不知他怎么下来的,他衣袍都撕破了,脸上也划了一道血口子。这可要命了,脸上挂彩,让寺庙里的人看见了,只怕就要起疑。

可绥绥已经想不来这些,此时看见他,如同见了天山上的神祇,一把抱住他呜呜哭起来。

李重骏完全没哄她,而是直接问:“里面是什么!”

“鬼……是个鬼吧……”绥绥愣了愣,慌忙松开手问,“殿下你……是真的人吗?”

他无可奈何地瞧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脸,示意上面的人把她拽回去,拔出匕首便向她身后走去。绥绥吓得身上没力气,根本拽不住绳子,手中的蜡烛也火石也烧完了,与其留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索性抓紧了李重骏的袖角,又藏在他身后哆哆嗦嗦走了回去。

那尸骨早就七零八落了,李重骏查验了一回那半个头骨,又找到了不远处的胸骨和胯骨,还动手在肋骨上摩挲了几下。骨头与乱石间散落着一些闪闪发亮的珠子,绥绥见李重骏拈起一颗来看,正想把自己捡到的也给他看,却见他对着珠子脸色大变,除了诧异,还有几分不可置信地惊恐。

她小声地问:“这个很值钱吗?”

她没期待李重骏会回应,但也许是他太震惊了,隔了一会,忽然定定地说:“珠子不值钱,但这七宝串,是天竺高僧才许佩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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