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相逢（2 / 2）

        你不要这样，陈曦更难熬，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想把张安还给你。

        “哥哥，我没事，也不累，就是这几天失眠，”陈曦接过橘子，“不要担心，家教不难，也不累，哥哥说了我的愿望，我想要养你。”

        “行啊，”张祈又把手放在陈曦头上揉揉，这个孩子长得太快了，搂在怀里有种充实的感觉，很安心。

        “小曦，我们回去看看吧，家里还有一些东西，我想要找找那张照片，懒觉的照片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了，”上学后，张祈就很少回家了，这几天张祈总感觉心神不宁，噩梦、尘封的回忆，仿佛都在呼唤他，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好，哥，我们回去吧，”陈曦也觉得很久没有回去了，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好的、坏的，统统都在的地方。

        回去路上，张祈就靠在车窗上，也不说话，手握住陈曦的手，黏黏乎乎的握在一起，他又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眼睛紧闭，陈曦也没有问他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只是任由他抠着自己的手心。

        车站的标志建筑也由老鹰改成了白鸽，这里的变化很大，张祈也就两年多没有回来。

        只是越往前走，他的记忆才逐渐显现——那些曾经欢乐，现在努力回避的记忆。

        “哥，你还好吗？”陈曦扶着他，前面就是天桥，那个被算命先生说命中注定的地方，也是张祈曾经最幸福的时刻，他不想要张祈一个人难受，一个人回忆这些。

        “小曦，我没事，赶紧回去吧，我就请了两天假，”张祈很从容的经过那个天桥的小摊子，自然，算命的已经不在这了，只有几张八卦图还在验证着他存在的真实性。

        花廊还在，只是比以前多了几株桂花树，现在也正飘香，天空也在放晴，穿过叶子的缝隙，形成一个个小孔，照在石凳上的人身上。

        坐在这的人也往他们这里看着，白白净净的，戴着眼镜，张祈抬头望去，四目相对，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嗯“老张？张祈？”戴眼镜的人先移动过来，看着他，目光热切的想得到答案。

        “王相莫！？你是王相莫？老王！”张祈顿时浑身颤抖，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如同电流一般，袭击全身。

        王相莫激动的扶了扶眼镜，看向身旁的陈曦，“你是陈曦？真的是陈曦吗？”

        “我是，”陈曦被一把抱住。

        王相莫仿佛解除封印，就这样抱着陈曦不动，眼睛看向张祈。

        “老王，你放开他，干嘛呢？刚见面就要谋杀？”张祈阻止了这场没有预谋的“谋杀”。

        王相莫放开陈曦，看着还是很激动，依旧是蠢蠢欲动的样子。

        “老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们，我在国外的几年，真的几乎每晚都梦到你们，梦到以前的生活，”王相莫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找到合适的语言，接着问，“老王，你为什么搬家了？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我，是真的吗？老张，叔叔阿姨他们，还有小香香，他们，都？”

        张祈艰难的点点头，“老王，你回来了，真好啊。”

        “老张，我真的挺不讲义气的，我一直以为，你们都在国内好好的，这次回来，我也是偷偷回来的，我父母已经打算定居在那里了，但是我总觉得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我总觉得把自己的一部分丢在这里了，我太久没有回来了，”王相莫往张祈那边挨近，“老张，我真的，很难受，我知道你也不好受，我想帮你，我们还是以前那样的朋友好吗？”

        “老王，发生这么多，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你不用说什么，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妹妹，然后，接受现实，”张祈已经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了，一是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很久，自己也一直在失望和希望中摇摆，二是，如今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人，都给他莫大的安慰，就这样，接受现实的同时，不服现实。

        “老王哥，我们现在先不要说这个吧，”陈曦一把搂住张祈，往自己这边带了一下。

        “哦，好好，陈曦多亏这些年你一直都在，”王相莫有些许安慰，还好，至少，张祈不是在这个难熬的日子里是一无所有的，他还有这个小跟班，而且看着关系还不错。

        “老王，你要和我们一起吗？我还有些东西在家里，”张祈有些不好意思的往一边躲，又被陈曦一把拉回来。

        这些王相莫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说什么。

        “不用了，老张，我还有其他的事，等明天，明天我来找你，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王相莫的确还有很多事去做，比如和正在气头上的老妈解释自己为什么偷偷离职跑回国内，等这些琐事解决完后，他要帮张祈，他也要找到小香香，那个这么可爱的丫头，她不能有事。

        买了房子的老阿姨还没有回来，张祈和陈曦就这样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小祈哥哥，你当时为什么要卖了房子啊？这个地方有你这么多的回忆，”陈曦摆弄着张祈搭在腿上的陈曦的手。

        “其实，我是害怕这里的，”张祈缓缓气，“这里就是因为有我的太多的回忆了，我才想要躲开，我真的无法忍受那种黑夜降临，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我的感觉，小曦你知道吗？这里的每一处都似乎有我们的回忆，你看身后的墙壁，有水彩画的小人，那是小香香第一天上小学学会的画，说要画哥哥，还有我们在这里坐着的楼梯台阶，有我和小香香偷吃辣条坐着不敢回家的回忆，有妈妈和爸爸吵架，把爸爸锁在外面，后来被一碗麻辣拌哄好的回忆，有懒觉趴在这里挪动身体想要和我们一起上学的回忆，太多了，小曦，真的太多了，如果一个房间只有自己，没有爸爸妈妈，那它还能叫家吗？它就是一个房子。”

        “嗯，以后，你还有我，”陈曦亲了亲他的手，“你在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