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愿逐月华流照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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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愿逐月华流照君

包不同久居江南,也算熟识水性,如此被人扔入湖中,毫无还手之力,令他自感颜面无存,当下却是潜水欲走。

尘缘那恼人的声音却又响起:“姓包的,刚才不是挺威风吗?现在又要灰溜溜的逃了?”

包不同猛地跃出湖面,径直走入花厅,大声道:“非也非也,这里是我慕容家的地盘,我有什么好走的?要走的也应该是你!我包不同虽技不如人,可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要杀要刮随你,你莫以为自己武功高便可仗势欺人!”

阿朱阿碧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目中都有忧色,包不同虽然受激不走了,但这般负气进厅,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状况?真要是两人一语不合再动起手来,那可该怎么办才好?包不同是慕容家的家臣,跟她们更为亲近,可尘缘又是她们的救命恩人,总不能要尘缘让着包不同吧?两人真感左右为难。

尘缘心中暗笑,你包不同刚才欺辱别人的时候可曾想到这句话来?

他也不愿与包不同多做口舌之争,冷冷道:“苍蝇逐臭,你在乎,我可没兴趣。我语嫣妹子既然来到这里你可得保护好她,少一根汗毛,我便让你参合庄血染太湖!”

包不同及阿朱阿碧闻之色变。

尘缘转向王语嫣,轻声说道:“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别太委屈着自己,我走了。阿碧姑娘,还需借船一用。”

话一说完,便如一股青烟般冲出花厅,隐入月色之中。

“尘哥别走!”“尘公子你等等!”“哎!尘兄……”王语嫣阿朱阿碧及段誉诸人忙涌向厅外,却已不见人影。

众人谁也没想到尘缘竟会说走就走,如此干脆。

王语嫣望着尘缘离去的方向怔怔失神。阿朱默然不语,阿碧却是忽然追了出去,口道:“尘公子你不认识路我送送你!”

这边段誉也是怅然不已。只有包不同喃喃道:“甚好,甚好。”

突然转过头来,向段誉道:“姓段的,你呆在这里多有不便,这就请便罢。”段誉明知在这里不免惹人之厌,这时包不同更公然逐客,而且言语十分无礼,虽对王语嫣恋恋不舍,总不能老着脸皮硬留下来,当下一狠心,站起身来,说道:“王姑娘,阿朱姑娘,在下这便告辞,后会有期。”

王语嫣道:“半夜三更的,你到哪里去?太湖中的水道你又不熟,不如今晚在这儿歇宿一宵,明日再走不迟。”段誉听她言语中虽是留客,但神思不属,显然一颗心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当即说道:“今天走明天走,那也没多大分别,告辞了。”

说罢,追着尘缘离开的方向而去。

……

太湖一叶扁舟上,尘缘摇浆,阿碧坐在一旁指路,段誉坐在船尾生闷气。

段誉受无量剑和神农帮欺凌、为南海鳄神逼迫、被延庆太子囚禁、给鸠摩智俘虏、在曼陀山庄当花匠种花,所经历的种种苦楚折辱着实不小,但从未有如此刻这般的怨愤气恼。他内心隐隐约约的觉得,只因为他深慕王语嫣,而这位姑娘心中,却全没他段誉的半点影子,甚至阿朱、阿碧,也没当他是一回事。他从小便给人当作心肝宝贝,自大理国皇帝、皇后以下,没一个不觉得他是了不起之至。就算遇上了敌人,南海鳄神是一心一意的要收他为徒;鸠摩智不辞辛劳的从大理掳他来到江南,自也对他颇为重视。他一生中从未受过今日这般的冷落轻视,别人虽然有礼,却是漠不关心的有礼。

尘缘自然知道段誉为何气闷,笑道:“段兄弟,都离开这么远了还生气呢。有些事情还真勉强不得。”

段誉苦笑道:“尘兄就别拿我打趣了,我又何尝不知呢。我母亲从小就叫我‘痴儿’,说我从小对喜爱的事物痴痴迷迷,说我七岁那年,对着一株‘十八学士’茶花从朝瞧到晚,半夜里也偷偷起床对着它发呆,吃饭时想着它,读书时想着它,直瞧到它谢了,接连哭了几天。后来我学下棋,又是废寝忘食,日日夜夜,心中想着的便是一副棋枰,别的甚么也不理。这一次爹爹叫我开始练武,恰好我正在研读易经,连吃饭时筷子伸出去挟菜,也想着这一筷的方位是‘大有’呢还是‘同人’。唉!我总之是魔怔了,怕是再不得解脱。”

尘缘摇头笑道:“物是物,人是人,痴是痴,爱是爱,那能一样吗?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但见段誉一脸茫然,也不知他听进去几分。

旁边阿碧拍手叫道:“尘公子说得有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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