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想见,不想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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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将我放在床上,又仔细盖好被子。看着他焦急担忧的模样,我很是内疚,很想告诉他实情,可是一见师父更为焦虑忧愁的模样,我又强忍着,暂时还不能说。

我心里激动万分,欢欣兴奋,却还要装做肚子疼的模样,实在是折磨人,看来这做戏也不是人人都能驾轻就熟的,我躺在床上,真是好生无趣,好生折磨。

江辰一直候在我的床头,一直紧握着我的手,时不时关切地问一句:“你感觉怎样?痛么?”

我快要坚持不住,差点就想告诉他实情,可是一看师父一副失魂落魄、度日如年的模样,便忍住了。他老人家踱着步子在屋子里来回转圈,像只抱窝的老母鸡。

江辰还以为他是为我的身体焦急,劝道:“师父,你别急。等母亲请来了大夫再说。”

师父大约也是头一回弄虚作假,一脸心虚,磕磕巴巴道:“小末,你还疼不疼?”

我一咬牙,赶紧配合,“疼!”

终于熬到了天色擦黑,我早早就让江辰回房休息,师父也催他。

江辰无奈,“那我去门口等着大夫来。如月和小荷包就在门口,你有什么事就叫她们。”

看着江辰关门出去,我长出一口气,赶紧揉着眉心。这眉头蹙了一下午装肚子疼,肚子不疼,眉心疼。

师父坐到我床头低声道:“江辰这孩子倒是对你一片痴心,你看他急得汗都出来了。”

我心里一热,越发内疚了,但愿母亲快些来,我好早些向江辰招供。

师父激动地握着拳,“今夜若无意外,她一定会来。”

我忙道:“师父,你藏在我的床后吧。”床帏后面足可以藏下师父,到时候也方便出手。

师父点头,闪到床后。

黑暗中,我都听到自己的呼吸很急促,心跳得扑通扑通响。

“师父,万一,她不来呢?”

“她一定会来。”

“你怎么这样肯定?”

“戚夫人必定会对她说起你和江辰私闯流金宫之事,慕容筹制的毒,只有流金宫能解,所以,她一定会来看看你中的是什么毒,然后再将解药交给戚夫人。”

我长舒一口气,“但愿如此。”

突然,门外传来戚夫人的声音,“如月,小荷包,少夫人睡了么?”

小荷包抢着说道:“小姐早早地躺下了,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你进去说一声,说我请了个大夫来给她瞧病。”

“好。”小荷包轻轻推开房门点着了蜡烛,走到我的近前说,“小姐,你醒了么?夫人请了大夫来看你了。”

我连忙支起身子道:“我已听见了,请夫人和大夫进来。”

脚步声由远而近,渐渐到了内室,我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戚夫人领进来的大夫,真的会是我母亲么?

戚夫人的身后,是一个女子。我紧张地屏住呼吸看着她从门口走进来,等我看清了是谁,憋住的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戚夫人带来的大夫,竟然是顾嫂!

我好似从云霄之上直线下坠,心里真是失望至极。这,这和我师父想象的情形全然不同啊。我们设想的情形有两种:一是,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母亲黑衣蒙面悄无声息地趁我熟睡前来探我,然后,我和师父合力将她留住;二是,戚夫人带着她来给我看病,师父在帐后认出她,然后跳出来将母亲留住。

可是,眼下,居然来的是顾嫂!

我粗粗一想,明白了。既然衣服都是从“一衣不舍”出来的,想必顾嫂就是母亲的人。母亲肯定是怕露出身份不肯前来,委托顾嫂来查看我的病情,然后再给我送解药。那么,眼下该怎么办呢?顾嫂究竟懂不懂医术,能不能看出我根本就没中毒呢?

我忐忑不安地将手伸出来,顾嫂当即认真地为我号脉。

帐子后的师父估计也被惊呆了吧?屋子里死水一般的静谧,我失望得萎靡不振,全身无力。

顾嫂一脸认真地为我号脉,有模有样的,像是真的懂医术。过了半晌,她放下我的手腕,笑道:“少夫人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惊吓,不是中毒。好好休养些时日就没事了。”

戚夫人面露喜色,“真的?”

顾嫂点头,“真的。”

戚夫人欢欢喜喜道:“真是太好了。小末,你放心吧,顾嫂说你没事,就是没事了。你安心休息,明日我让厨房好好给你做些补品补补身子,眼看就要成亲了,身子虚了可不行。我还急等着抱孙子呢。”

孙子!我吓得被一口口水呛住了,言语不能。

顾嫂微笑着起身告辞,戚夫人也随之出了房间。

我刚刚舒了口气,正准备和师父商议下一步怎么办,突然,房门一开,江辰兴奋地冲进来,简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扑在我身上,狠狠亲了一口。

我做梦也想不到会遇见这样的突袭和偷袭,惊慌失措地推着他的胸膛,急道:“别这样。”

他将我手腕一捉,压在枕头上,然后低头在我脖子上脸颊上又连着噌了几口,恶狠狠道:“吓死我了,不行,你得赔偿我,让我压压惊。”

我脸色滚烫,忙低声讨饶,“你快起来,我回头再赔偿你。”

他恶狠狠道:“不成,过期不候。”

“过期加倍还不成么?”

话音刚落,嘴被堵上了……有这样压惊的么?可恶的是,轻斟薄饮他仿佛还不解气,蛮横地使劲纠缠,不依不饶。

我“唔唔”了两声都被他堵了回去,羞赧得几欲撞墙,师父他老人家躲在床帏后呢,这回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了,即便他非礼勿视,可是也不能保证非礼勿听啊。

忽听床后扑通一声。

江辰一惊,连忙放开了我,低问:“床后有人?小荷包?”

我脸红耳赤地简直不敢吸气,悬着心担忧,莫非清心寡欲的师父看到这个场面昏了过去?

江辰起身一扯床帏,师父面红耳赤、低眉顺眼地正站在床柱子后面揉着脑门。

“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师父扔下一句话,捂着额头落荒而逃。

我羞恼不已,嗔怪道:“都怪你!”

江辰红着脸哼哼道:“我,我怎么知道师父躲在后面。”

我看呆了!我向来以为他是个脸皮厚的人,居然破天荒地脸上飞起了红霞,实是让人惊叹、惊艳!

我心里猛然一动,竟然冒了个念头想去抹一把他的脸蛋,看他是不是涂了胭脂水粉什么的,怎生如此的好看?

我咽了口口水,不敢再看,再看,恐怕要生非礼之心。

江辰揉着眉梢,尴尬地问道:“师父为何在这里?”

我连忙解释道:“师父刚才来看我,突然你娘领了顾嫂进来,他,他上回不是被顾嫂吓跑了么,所以,匆忙间就躲在后面了。”

江辰笑道:“师父他也太胆小了吧。”

“谁像你胆子这样大,脸皮也厚。”

江辰叫屈:“我哪里脸皮厚了,我,我亲亲自己的娘子,也不对了么?”

我脸上发热,不与他理论,直接下了一个定论,“反正,反正你就是脸皮厚。”

江辰嘿嘿笑了笑,“嗯,要都像你这样脸皮薄,只怕我娘望穿秋水也抱不上孙子呢。”

这话也太有内涵了,而且这内涵也太不纯洁了。我觉得耳根儿都是一阵一阵地发热。

“我娘正吩咐厨房给你炖补品呢,我看接下来的这些日子,她一准儿将你养得白白胖胖。”说着,他还往我的腰身看了看,意味深长地嘿嘿笑了几声。

我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不妙,我本来就是圆脸蛋,要是再吃补品天天进补,等我补到了中秋节那天,成亲之时,江辰玉树临风,花枝招展。而我呢,站在他身边敢情就是圆圆胖胖一团牛粪么?

这可不成!我连忙惨呼一声:“我不要吃补品。”

“你身体不好,自然要补。”

我瞪大了眼睛,“我身体好着呢,什么毛病也没有。”

江辰不满道:“那你为何一直腹痛?这从流金宫回来可有一个月了,你居然一直瞒着我,怎么这样不知道爱惜我的身子。”

他的身子?我初初没反应过来,等我听明白了,顿时脸色滚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到了他的小腿上。

他“哎哟”一声,揉了揉腿,委委屈屈道:“夫妻之间,本来就是不分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难道我说错了么?我的身子可也是你的。”他一本正经地说出极不正经的话,我又羞又恼,起身就将他往门外推。

江辰扒着门框,回眸笑眯眯道:“夫妻一体,不分彼此,难道不对么?”

我使劲将他一推,赶紧把门关上,这人,如今仗着名正言顺是我未婚夫君,言语越发地不检点了,这万一以后成了亲,岂不更加放肆更加直白?只怕以后我这脸皮时时都要被他话语里的小火苗烘着,想到日后,实在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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