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荼蘼(含公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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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有说完,腰就被用力拧了。

        沈湶一顿,转言道:“我让下人也带她去休息。”

        “都醉了。”孟婵音失落地呢喃,脸颊朝下地趴在桌子上。

        沈湶没应她的话,扶着装醉酒的沈濛出风亭,然后交到下人的手中,低声嘱咐一会要给她换身衣裳,喝完醒酒汤再休息。

        下人称是,接过沈濛。

        沈濛悄悄在孟婵音看不见的地方抬起眼,对沈湶道:“婵儿酒品差,喝了酒定然会后知后觉地想起娄府退亲的事,此时身边正需要有人安慰,你且好生把握住机会,姐姐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沈湶安静地听完,平静道:“姐姐的话我都知道,快下去休息罢,她的事交给我。”

        弟弟一向不需要人操心,什么事都做得很好。

        沈濛心满意足地离开。

        沈湶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转头看了眼风亭中无人管的少女,略微思索,抬手招来下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下人得令转身跑出桃花林。

        沈湶又在原地站了一会,转头看了一眼风亭的少女,然后抬步离开了风亭。

        漫天的粉花如雨在下,白玉瓷杯中灌满的清酒落下一片花瓣,身着青裳绿裙的少女趴在酒案上,乌黑的长发铺陈散开,娇嫩的脸颊印被压的深痕。

        息扶藐来时她正睡酣甜,连浑身的桃花瓣都浑然不觉,脸颊上也有不少被碾碎的桃花汁,蜷缩着身子像是可怜被人丢弃在这里的小狸奴。

        可不就是被人丢弃在这里了吗?

        他坐在她的身边,没有唤醒她,而是倒了一杯酒,垂目饮下沾满桃花清香的酒。

        酒不算醉人,但他身边的人却醉得不轻。

        孟婵音察觉身边坐了人,迷蒙地抬起泛红的小脸,仔细辨别身边的人是谁。

        酒水顺着她举手摇晃不稳的动作从嘴角顺而往下,划过雪白的颈项,沾湿的薄裳贴在肌肤上勾勒出娇软肤润玉肌丰的身子。

        她没有半分察觉,见喝不到酒,反而浑身还湿润黏腻,便垂下迷蒙的眼,只觉得衣裳上的桃花绣纹也碍眼得很。

        她伸手用力去拽,想要将桃花摘掉。

        涨红着脸拽了半晌绣在衣领上的桃花,花未曾取下,反倒将衣襟扯得乱糟糟的,青湖般素色的抹胸裹着曼妙的弧度。

        息扶藐别过了眼,搭在桌上的手微抬,起身解下外裳盖住她春光外泄的身子。

        “罢了……”她松开手,膝盖屈起以可怜的姿势蜷缩在椅子上,眼角还依稀坠着泪痕。

        孟婵音的脑中全是与娄子胥的过往,对旁的感知极其弱,哪怕这样了也没有反应过来还有旁人。

        “我等你这么久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小声地呢喃。

        天边最后的一丝金黄散去,响起青年难辨情绪的诘问。

        “他就令你如此伤心难过吗?”息扶藐侧首与她对视。

        孟婵音感觉下巴却被猛地捏住往上抬,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漠与强势。

        她后知后觉地颤着眼睫睁开。

        朦胧的暗光中,依稀看见青年高大颀长的身形轮廓,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此刻为情所伤的模样。

        “你……”她轻喘地抬手,满脸的迷乱,指尖搭在他洇湿的薄唇上,“干嘛偷喝濛濛给我酒。”

        她蹙眉很是不满,尤其是看他的眼神,恨恨的,全然不知晓瞪人时多具有风情。

        息扶藐稳坐不动,乜斜着她,深邃的面容在满园的春色中也不减昳丽,这样的冷硬与柔和春情违和得很难让人不注意。

        她仰着头,视线不经意被他所吸引,半边身子倚着桌子支撑起来,摇摇晃晃地凑近他。

        在靠近他咫尺的距离停下,迷茫地眨着浓鸦黑的长睫,含怯又好奇地盯着他的脸。

        “你生得真好看。”

        是真的很好看,不同扬州那些文弱公子,他似生性带着不近人情的冷艳,好看得想让人看他失控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孟婵音心微动,许是酒意作祟,竟升起想要逗他的冲动。

        但他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哑巴。

        “你为何不说话。”她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力地合拢。

        息扶藐眉心不动,握住她的手腕,别过头避开她愈发过分的动作:“婵儿。”

        终于听见他清冷得略带沙哑的声音了。

        孟婵音心满意足地松开手,想要站起身却软倒在他的怀中,许是鼻尖被撞疼了眼泪蓦然就落下了,白艳艳的小脸被泪沾湿,肩膀小幅度地抖动。

        息扶藐动作柔和地揉着她:“怎么了?可是捏疼了?”

        她的肌肤娇嫩,稍微用力就能留下显眼的红痕。

        其实她也不是因为此事而哭,而是刚才那瞬间听见他温柔的唤‘婵儿’,让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娄子胥在私下也爱如此唤她。

        那些记忆好似藏在心底深处,如今被酒浸湿漏出浅显的一角,眼中的泪便忍不住,脸颊便自然坠了几滴清泪。

        “子胥哥哥。”她迷茫地触碰近在眼前的这张脸,伤情地呢喃。

        息扶藐揉她手腕的动作一顿,微抬眼皮,眼底漆黑地凝着她脸颊上坠着的泪,似笑非笑地问:“婵儿在唤谁?”

        “子胥哥哥。”她哽咽重复。

        原来真是将他当成别的男人了。

        息扶藐嘴角微扯,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微重。

        孟婵音吃痛,眼眸蒙蒙地盯着被抓住的手腕,呢喃:“疼。”

        息扶藐听见她抽搭的声音,回过神,耷下眼皮遮住眼底阴冷地情绪。

        其实将他当成别人也无碍,毕竟他得能容忍,可她不应该心中还住着人。

        他的妹妹早就应该将心掏出来,里面只塞下他的。

        息扶藐的目光落在瘫软在怀中的少女,半张巴掌大小的脸莹白透粉,泪蒙蒙地盯着他的唇发呆,似忘记了刚才还在说疼。

        她这样的神情不由得令他想起昨日她醉酒,亦是对他的唇流连忘返。

        似乎,她很喜欢。

        如他所想,孟婵音盯着他的唇的确是因为很喜欢,薄唇殷红,洇着湿润。

        看起来很好吃。

        她咽了咽,目光无法移开,偏生他似还分外有自知之明,殷红的薄唇微启。

        她甚至能看见藏在齿下的舌尖。

        “想看吗?”他低声问。

        男人的衣袍穿得一丝不苟,喉结恰好被遮住一半,情慾沾上他的眼。

        孟婵音迷蒙地点头,诚心道:“想。”

        话音甫一落下,她看见他似笑了,凝在他眉眼的霜雪霎时消散,染上几分欲情。

        他像是不经意俯下身,有力的手臂横甸在她的腰上,提前拦住她可能会逃的出口。

        桌案上的酒被拂倒在地上,四分五裂地飞溅出酒香,两人都醉了,连开得荼蘼的花都熏染了醉意。

        青年对她道:“那婵儿便抬头看仔细些。”

        懒散的腔调,带着引诱的语气,又生了张好看的皮囊。

        所以她就像是误入兰若寺的书生,被天生媚骨的妖蛊惑着靠近。

        可当快要吻上时,她不经意抬眸,却看清了青年眼中的情绪。

        他低垂着浓长的眼睫,漆黑的眼瞳阴暗,淬着冷淡的偏执与危险,还有露骨的欲望,手指在她的腰间游走。

        她被他弄得意识渐渐涣散,忍不住软软喘着,骨子酸涨的感觉令她心慌,想要转过头却被他抵在桌沿。

        他不容许她在此刻退避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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