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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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需要说得很明白,  比如叶跃当初为何要装作“任性”;有些事则不一定需要说得很明白,比如李越泊今天为什么回来。

        早上水槽里那堆得冒尖的青菜,昨日白沙滩突然的抱抱与画画,  叶跃看到此刻回来的李越泊,就知道他跟自己一样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所以那句“你怎么回来了?”其实不是真的要问回来的原因,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原因,  那就是一句打招呼的话,是“回来了”的另一种表达。

        李越泊懂的。

        所以他说“回来听我家跃跃的告白”。

        十八年鸳鸯交颈缠绵日常,他们最是互懂。

        从赵明涵和周蔓蔓处得来的信息促使李越泊跑了回来,  但站在画室门口的一瞬,李越泊猛然的担忧就淡去了许多——他看到了叶跃正在画的画。

        李越泊不太懂画,  但他懂叶跃。

        所以他看到了画里面蓬勃的生机、满溢的美好,还有通篇的希望,叶跃的背脊直挺,持笔的手稳当,秋日金色的太阳光照着,整个人周身带着明亮。虽然只看得到背面,但李越泊知道那双丝绸般的眼睛此刻一定映满了专注的光,  一定亮得摄人心魄。

        李越泊只听到了第二段录音,  但这并不妨碍他猜到第一段录音的内容。

        是双重告白。

        一重是这一直不被他知晓的第二段录音,二重是这样的情绪敏感期,跃跃在听他的声音。

        酸果酸那一下脸是故意做的,  李越泊心里只有甜。

        “下午去喂候鸟吗?”李越泊喂了叶跃一颗酸果,问。

        每年秋天南飞的鸟有很多,  杜鹃、燕子、翠鸟等,  不知道这世界怎么设定的,  很多陆地候鸟南迁时都会路过凤尾岛,  并在岛上稍事休整再继续南下,前后大约会持续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个时节把船开出去,就在凤尾岛附近慢慢悠悠地开或者停靠着,人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面包屑一类的鸟类可食的东西往半空一支,就不断有飞鸟来接受投喂。

        路过凤尾岛的候鸟都是小型鸟,很乖,衔食时并不伤人,所以开船喂候鸟是藏冬镇人喜欢的秋日活动。

        “那我把蔓蔓和小唯他们叫上。”叶跃说。

        李越泊点点头,又陪着叶跃坐了一会儿,项目地来了电话,李越泊又去了项目地。

        叶跃继续画画。

        接近中午的时候奶回来了,罗三叔把人送到门口,叶跃扶着他奶进屋。

        隔壁二叔家的阿梨正好野完了跑过来,喵喵叫了两声,慢悠悠踱着猫步跟在一老一少后面。

        叶奶奶坐在换鞋凳换鞋时,秋日很平常的风从院子里很平常地吹了进来,换鞋凳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衣帽架。木头的立柱,柱身上横支着几节木条,底部是个小三角架着,最顶端做了点装饰,雕着一朵盛开的玫瑰。

        奶年纪大了,早些年设计好的玄关处的壁挂对她来说有些高了,这个小小的衣帽架就是专门给她用的。

        秋日天凉,叶奶奶戴起了小洋帽,回家走热了,此刻那小洋帽就被挂在衣帽架上,风一吹,帽子就在衣帽架上飘动起来。

        阿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那帽子,看啊看,下一瞬,阿梨一个纵跃扑向了那帽子,衣帽架被撞,直愣愣就冲叶奶奶砸去。

        叶奶奶还在低着头换鞋。

        叶跃刚回完主编跟他商讨的秋日特辑的消息,一抬头只来得及冲上前。

        砰。

        衣帽架砸在地上。

        有红色的东西从叶跃的眼角涌了出来——短暂瞬间不知道怎么样的作用力交互,衣帽架上木雕玫瑰的花瓣划伤了叶跃的眼角。

        一条红色的妖娆血线。

        阿梨似乎知道自己闯了祸,缩着身子喵喵叫了两声,跑了。

        小洋帽在地上掀了掀帽沿——秋日的风还不歇。

        ·

        李越泊开完会时,邓五叔发来了消息——

        登记中心那边对周蔓蔓不予放行,理由是她和张韬的匹配度太高。

        李越泊打了电话追问,邓五叔在电话那头表示以往确实没有解救过匹配度达到90的ao。

        李越泊说了解,会想办法。

        电话挂断,李越泊微微眯了眯眼,如果叶跃在,他会告诉你,李越泊这是生气了。

        李越泊确实生气了。

        张家已被他从逻辑链上锁定,之所以还没有扣下扳机,是想着谨慎一点,不代表不敢。

        除了叶跃,这世上没有什么李越泊不敢的。

        情绪敏感期这个事,李越泊不确定对方知不知道,但知不知道都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别给他在情绪敏感期找事。

        分化期影响和外界强刺激,李越泊牢牢记得这两个严重影响情绪敏感期的东西,分化期属于天生因素,李越泊不会无理强求。

        但是外界强刺激——这种人为可控的东西,李越泊当然要把它控到最小。

        所以周蔓蔓的事最好尽快解决——叶跃总是过分希望身边的人都过得好。

        这世界的核心真相李越泊确实还不太了解,但不代表他没有制衡的法子,李越泊垂着眼在键盘上敲下确定键。

        刚敲下按键,江星年来敲门。

        进门后他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诧异:“泊哥,你不是说宗蔓果可能影响分化吗?”

        江星年现在也跟着周蔓蔓喊泊哥。

        李越泊点头:“是。”

        “可是,据我们的实验观察,这个宗蔓果很可能是帮助omega顺利分化的。”江星年说。

        他说一开始他们把omega信息素和宗蔓果放在同一环境中做观察,发现并没有什么影响。

        后来是赵明涵提议,加入了alpha的信息素再看看,结果还是没反应。

        最后不死心,同时把可匹配的ao的信息素和宗蔓果一起放入了同一环境,这次等了等,等来了改变——omega信息素在这样的环境中,很稳定。

        由于omega情绪充沛,omega的信息素一直是在一个范围内波动的,而omega在分化时,信息素极其不稳。

        信息素稳定到只在固定范围内波动是omega分化成功最重要的标志。

        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那颗宗蔓果具体是如何做到的,但确实已经基本证实在有匹配alpha信息素的参与下,那颗宗蔓果是帮助omega顺利分化的。

        李越泊闻言笑了一下,说:“这也是影响的一种。”

        影响是个中性词,决定它的好坏的是“的”字前面的限定词——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

        “你预料到了?”江星年再度诧异,眉毛上调,眼睛瞪大。

        李越泊点头:“想过。”

        “那你,”江星年挠挠头,“那你干嘛不戴着?叶跃不是要分化了吗?”

        李越泊看他一眼,科研工作者在某些方面确实比较单纯。

        “这是最好的情况,”李越泊说,“但我要做最坏的准备。”

        战斗,永远以最坏的情况去做准备。

        “但那个宗蔓果帮助omega信息素稳定的效用起效很慢,”江星年接着说,“所以你现在拿回去带上,从时间来看,能起到的作用不太大了。”

        是他们的实验拖得太久了,江星年有些惭愧。

        李越泊说了声没事,上午回去那趟见到的情形已经告诉李越泊了——叶跃找到了在情绪敏感期自洽的方法,而且,如果他的声音都有如此大的作用,想来他的信息素对叶跃的作用更大。

        所以李越泊并不太担心——所有他不可控的情况,都在以最好的情况在发生。

        李越泊心里无限感激。

        ·

        叶跃眼角的伤已经包了起来,元二叔说伤口不算特别深,只是伤的位置特别,所以最后他大手一挥,给叶跃整了个独眼造型——纱布裹了整只右眼,只留下左眼视物。

        临走时叶跃扫了他书柜上的独眼玩偶一眼,怀疑他就是单纯喜欢独眼造型。

        叶跃自己倒没什么,只是李越泊回来接他去喂候鸟时,见到他裹起来的右眼,整个人宛如被抢走了公主的恶龙,眼里冷得冒出了霜气。

        李越泊当即就要撵到隔壁二叔家去“杀猫”。

        叶跃好笑地一把抱住他,荷花瓣尖一般的下巴抵在他胸膛上,清亮的左眼眨啊眨的,也不说话,就这么带着笑意地仰着头看着李越泊,眼里是明晃晃的喜欢——这样带着孩子气的李越泊,真的无法不喜欢。

        小时候也是,阿梨一到换毛期就总喜欢挠他,每次他一被挠,李越泊就拎着阿梨后颈把它提起来,要打它。

        当然不可能真的狠打,李越泊就是气得狠,又不能和一只猫过分计较,为难得很——无所不能的李越泊曾经一度为这事认真苦恼过。

        后来李越泊发现揪阿梨身上的毛有用,每次阿梨挠人了,李越泊就薅它毛。阿梨不知道那毛是自己掉的,见李越泊真从它身上薅下了毛,猫儿眼就盈汪汪的,喵喵可怜叫。

        可能是因为薅毛并不痛,所以阿梨总是不记打,猫儿眼里的泪也从来没有掉下来过,每回都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做完,下回继续挠。

        李越泊年年都气得很。

        最后是有一年阿梨脑袋部分掉毛掉得很厉害,有次挠完人,李越泊照旧拎着它后颈薅毛时,在它头上一薅下来一大撮,灵机一动,李越泊拿了剪刀给阿梨头上小小剪秃了一点,又拿了镜子照给它看。

        阿梨喵呜一声,猫儿眼里的泪终于下来了。

        李越泊还给阿梨拍了照,下一年换毛期一到,阿梨又准备上门挠人时,李越泊把阿梨秃头照洗出来挂在大门口,阿梨喵地一爪抓了照片,倒是不挠人了。

        李越泊打了胜仗一样高兴了好久。

        可爱死了。

        “你好可爱啊,李越泊。”叶跃在他怀里仰着头说。

        因为右眼被遮了起来,就更让人把注意力都聚焦到他的左眼。

        叶跃浑身上下都是好看的,一双眼睛尤其。

        此刻他仰着头,清亮水润的眼眸中是乌黑带着光的眼瞳,像大海小心藏在最深处的黑珍珠。

        “可爱?”李越泊重复了一下。

        叶跃眨眼,黑珍珠被大海藏起来了一秒又复现。

        “嗯,可爱。”叶跃说。

        李越泊把叶跃抱起来,往外走。

        秋日的风依然不歇,但此刻被李越泊抱着,这风就显得分外舒服、怡人,叶跃在李越泊怀里小小晃荡着腿。

        风吹起了李越泊的额发,露出了他饱满的额头,李越泊抱着人边走边说:“科学研究说大象看人类时觉得人类很可爱。”

        “嗯,所以?”

        “所以大象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大概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你现在什么心情?”

        “听到可爱人类说我可爱的心情。”都有如此大的作用,想来他的信息素对叶跃的作用更大。

        所以李越泊并不太担心——所有他不可控的情况,都在以最好的情况在发生。

        李越泊心里无限感激。

        ·

        叶跃眼角的伤已经包了起来,元二叔说伤口不算特别深,只是伤的位置特别,所以最后他大手一挥,给叶跃整了个独眼造型——纱布裹了整只右眼,只留下左眼视物。

        临走时叶跃扫了他书柜上的独眼玩偶一眼,怀疑他就是单纯喜欢独眼造型。

        叶跃自己倒没什么,只是李越泊回来接他去喂候鸟时,见到他裹起来的右眼,整个人宛如被抢走了公主的恶龙,眼里冷得冒出了霜气。

        李越泊当即就要撵到隔壁二叔家去“杀猫”。

        叶跃好笑地一把抱住他,荷花瓣尖一般的下巴抵在他胸膛上,清亮的左眼眨啊眨的,也不说话,就这么带着笑意地仰着头看着李越泊,眼里是明晃晃的喜欢——这样带着孩子气的李越泊,真的无法不喜欢。

        小时候也是,阿梨一到换毛期就总喜欢挠他,每次他一被挠,李越泊就拎着阿梨后颈把它提起来,要打它。

        当然不可能真的狠打,李越泊就是气得狠,又不能和一只猫过分计较,为难得很——无所不能的李越泊曾经一度为这事认真苦恼过。

        后来李越泊发现揪阿梨身上的毛有用,每次阿梨挠人了,李越泊就薅它毛。阿梨不知道那毛是自己掉的,见李越泊真从它身上薅下了毛,猫儿眼就盈汪汪的,喵喵可怜叫。

        可能是因为薅毛并不痛,所以阿梨总是不记打,猫儿眼里的泪也从来没有掉下来过,每回都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做完,下回继续挠。

        李越泊年年都气得很。

        最后是有一年阿梨脑袋部分掉毛掉得很厉害,有次挠完人,李越泊照旧拎着它后颈薅毛时,在它头上一薅下来一大撮,灵机一动,李越泊拿了剪刀给阿梨头上小小剪秃了一点,又拿了镜子照给它看。

        阿梨喵呜一声,猫儿眼里的泪终于下来了。

        李越泊还给阿梨拍了照,下一年换毛期一到,阿梨又准备上门挠人时,李越泊把阿梨秃头照洗出来挂在大门口,阿梨喵地一爪抓了照片,倒是不挠人了。

        李越泊打了胜仗一样高兴了好久。

        可爱死了。

        “你好可爱啊,李越泊。”叶跃在他怀里仰着头说。

        因为右眼被遮了起来,就更让人把注意力都聚焦到他的左眼。

        叶跃浑身上下都是好看的,一双眼睛尤其。

        此刻他仰着头,清亮水润的眼眸中是乌黑带着光的眼瞳,像大海小心藏在最深处的黑珍珠。

        “可爱?”李越泊重复了一下。

        叶跃眨眼,黑珍珠被大海藏起来了一秒又复现。

        “嗯,可爱。”叶跃说。

        李越泊把叶跃抱起来,往外走。

        秋日的风依然不歇,但此刻被李越泊抱着,这风就显得分外舒服、怡人,叶跃在李越泊怀里小小晃荡着腿。

        风吹起了李越泊的额发,露出了他饱满的额头,李越泊抱着人边走边说:“科学研究说大象看人类时觉得人类很可爱。”

        “嗯,所以?”

        “所以大象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大概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你现在什么心情?”

        “听到可爱人类说我可爱的心情。”都有如此大的作用,想来他的信息素对叶跃的作用更大。

        所以李越泊并不太担心——所有他不可控的情况,都在以最好的情况在发生。

        李越泊心里无限感激。

        ·

        叶跃眼角的伤已经包了起来,元二叔说伤口不算特别深,只是伤的位置特别,所以最后他大手一挥,给叶跃整了个独眼造型——纱布裹了整只右眼,只留下左眼视物。

        临走时叶跃扫了他书柜上的独眼玩偶一眼,怀疑他就是单纯喜欢独眼造型。

        叶跃自己倒没什么,只是李越泊回来接他去喂候鸟时,见到他裹起来的右眼,整个人宛如被抢走了公主的恶龙,眼里冷得冒出了霜气。

        李越泊当即就要撵到隔壁二叔家去“杀猫”。

        叶跃好笑地一把抱住他,荷花瓣尖一般的下巴抵在他胸膛上,清亮的左眼眨啊眨的,也不说话,就这么带着笑意地仰着头看着李越泊,眼里是明晃晃的喜欢——这样带着孩子气的李越泊,真的无法不喜欢。

        小时候也是,阿梨一到换毛期就总喜欢挠他,每次他一被挠,李越泊就拎着阿梨后颈把它提起来,要打它。

        当然不可能真的狠打,李越泊就是气得狠,又不能和一只猫过分计较,为难得很——无所不能的李越泊曾经一度为这事认真苦恼过。

        后来李越泊发现揪阿梨身上的毛有用,每次阿梨挠人了,李越泊就薅它毛。阿梨不知道那毛是自己掉的,见李越泊真从它身上薅下了毛,猫儿眼就盈汪汪的,喵喵可怜叫。

        可能是因为薅毛并不痛,所以阿梨总是不记打,猫儿眼里的泪也从来没有掉下来过,每回都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做完,下回继续挠。

        李越泊年年都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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